我无端地,又想起那个冻结在记忆深处的形象: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孔,深陷在藤椅里,裹着半旧的军呢大衣。光线昏暗的室内,只有衣袋深处那只旧怀表发出的、执拗不变的嗒嗒轻响,固执地切割着凝滞的时光,像是在数着自己被冻结前的残存呼吸。
那嗒嗒的余音如同某种顽强的虫子,在意识的缝隙里钻动。恍然间,又仿佛听到了金属碎片在戈壁朔风中相互刮擦的尖利呜咽。
一阵风裹着细密的尘土扑面而来,我眯起眼。阳光下,远处那片曾经燃起篝火、焚过纸灰的场院角落,几株半大不小的榆树已经窜得比人高。它们的叶子绿油油的,在微风中发出新生的、哗哗的细碎声响。更远处,那片干涸不知多少年的枯河滩,裸露着大片灰白干硬的河床泥壳,在正午强烈的日头下,像一块巨大的、等待最后龟裂的灰烬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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