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大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三思啊!削藩恐引发战乱,祖宗基业..."
"李大人。"谢景澜的声音突然凉飕飕的,"令郎在襄王府当差,上个月刚得了三间铺面,不知是何缘由啊?"
李大人浑身一僵,嘴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萧煜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说句"容后再议",就见谢景澜猛地转头看过来。
那人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一下子戳进萧煜心窝子里。没什么表情,可萧煜就是看懂了——敢说半个不字,试试看。
"陛下?"谢景澜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萧煜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疼得钻心。他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官员,看着谢景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觉得这龙椅烫得厉害,像坐在火炭上。
"依...依卿所奏。"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可在这鸦雀无声的大殿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谢景澜嘴角勾起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既然如此,"他转身看向还瘫在地上的李大人,"李大人结党营私,包庇叛逆,臣请陛下罢免其一切职务,交刑部查办。"
萧煜闭上眼,不敢再看。耳边传来侍卫拖拽的声音,还有李大人含糊不清的哭喊:"陛下救我...陛下..."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厚重的宫门吞了个干净。
"散朝。"谢景澜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官员们低着头,鱼贯而出,谁也不敢多看龙椅上的少年天子一眼。金砖地上散落着几缕刚才被惊飞的香灰,慢悠悠打着旋儿。
"陛下?"小禄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起驾回宫吧?"
萧煜没动。他看着御案上那方和田玉镇纸,突然觉得恶心。这金銮殿,这龙椅,这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全是假的。他就是个提线木偶,线还捏在谢景澜手里。
"摆驾御书房。"萧煜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案,带倒了那方镇纸,"咚"的一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小禄子捧着盏热茶,大气不敢出。萧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梧桐树发呆。刚才在太和殿憋的那股气,这会儿全堵在胸口,涨得他肚子疼。
"都是假的..."萧煜喃喃自语,手攥得紧紧的,背筋绷得像弓弦,"全都是假的..."
"陛下,您喝点茶顺顺气。"小禄子小声劝道,端着茶盏往前递了两步。
萧煜猛地转过身,挥手就把茶盏打翻在地。"砰"的一声,青花茶杯摔得粉碎,热茶溅了一地,腾起白茫茫的热气。
"朕是天子!"萧煜的声音又尖又哑,眼睛红得像兔子,"朕是大梁的天子!凭什么要听他的?凭什么!"
他抓起桌上的奏折狠狠往地上摔,又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青瓷花盆"咔嚓"裂成两半,泥土混着花瓣撒了一地,连带着那株养了三年的兰草也断了好几根叶子。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啊!"小禄子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砰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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