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刚登基那会儿,有人半夜闯进他寝宫行刺。是谢景澜提着剑冲进来,后背替他挨了一刀,血把他的明黄寝衣都染红了。那时的谢景澜也是这样,笑着说"臣死不了",然后转身就去处理刺客余党,直到天亮才回来换药。
"密诏......"萧煜的声音低了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陛下不是 already 安排好了?"谢景澜挑眉,"京畿大营的统领,明日一早就会'主动'请辞。"
萧煜猛地抬头。他明明只跟禁军统领提过......
"陛下忘了?"谢景澜拿起桌上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京畿大营的副将,是臣的门生。"
萧煜的血"嗡"地冲上头顶。他以为自己在布局,原来从始至终都在谢景澜的棋盘上!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像潮水般将他淹没。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他赶紧别过头,死死咬住嘴唇。
"哭了?"谢景澜的声音忽然近了。
萧煜浑身一僵,感觉有人靠近。带着药味和血腥味的气息笼罩下来,温热的呼吸洒在耳廓上。他想躲,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后颈。
那只手的掌心还有伤,血沾在他的衣领上,湿湿热热的。谢景澜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动作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君臣同心,"谢景澜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陛下以后,可得学着信臣。"
萧煜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他能闻到谢景澜身上冷檀香混着血腥味的气息,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身体隔着龙袍传来的温度。这种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他心慌意乱,只想逃,却又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
"起驾回宫。"萧煜猛地推开谢景澜,抓起桌上的密诏就往外走。他的脚步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身后谢景澜低低的笑声像羽毛似的搔在他心上,又痒又麻。
外面的夜露更重了。萧煜把密诏紧紧抱在怀里,快步走向马车。血的腥气从袖口传来,他低头,看见谢景澜刚才按在他后颈的地方,沾了一小块暗红的血迹,像个烙印。
"陛下,您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小禄子扶住他,担忧地问。
萧煜摇摇头,钻进马车。车窗上映出自己的影子,脸色苍白,嘴唇通红,眼神慌乱得像迷路的孩子。他抬手摸了摸后颈的血迹,指尖沾到一点黏稠的液体,是他方才咬出血的嘴唇。
马车轱辘转动起来,摄政王府的灯火越来越远。萧煜摊开手心,密诏上那方带血的印章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他忽然想起谢景澜掌心的伤口,那么深,那么长,上药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回到寝宫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萧煜把密诏藏进床底暗格,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脑中乱糟糟的。谢景澜的笑,谢景澜的血,谢景澜揉他头发的动作,在眼前不断闪现,搅得他心烦意乱。
"陛下,要不要传早膳?"小禄子端着水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
萧煜摆摆手,忽然瞥见小禄子袖中露出一角明黄绸缎。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攥住小禄子的手腕:"那是什么?"
小禄子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想把东西藏起来:"没、没什么......"
萧煜一把抢过来,展开一看,正是他昨夜写废的密诏草稿!纸角被揉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几滴未干的泪渍——是他方才不小心掉的。
"你去了偏殿?"萧煜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怒。他最信任的人,竟然去偷看他的秘密!
小禄子"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陛下饶命!奴才、奴才只是担心您,想看看摄政王府有没有对您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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