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陛下送臣的玉虎佩,"谢景澜突然从腰间解下那枚缺角的玉佩,放在萧煜掌心,"臣日夜贴身带着。"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缺角的地方磨得光滑圆润,"就像臣对陛下的心一样,从未变过。"
萧煜的手指猛地收紧,玉佩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昨夜在甲板上,谢景澜从暗格里钻出来时额角的红印,想起对方替他挡刀时毫不犹豫的背影,想起那杯带着姜味的醒酒汤...无数细碎的片段在脑海里翻涌,最终汇成一股酸涩的暖流,直冲眼眶。
"谢景澜..."萧煜的声音哽咽了,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谢景澜突然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对方的眼神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流。"陛下可知,"他的拇指轻轻擦过萧煜的下唇,"每次看着你用那把玄铁匕首,臣有多怕你会..."
"怕朕杀你?"萧煜冷笑一声,却感觉对方的手指猛地收紧。
"怕你伤着自己。"谢景澜的目光落在他握着玉佩的手上,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是三个月前练箭时被弓弦割伤的,"陛下的手,该握笔,该握玉玺,不该沾这些血腥。"
萧煜的心猛地一颤。他想起登基那天,谢景澜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在奏折上盖章。当时阳光透过太和殿的窗棂,照在谢景澜的侧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那时他还觉得这个摄政王阴鸷可怕,却不知对方掌心的温度,竟会成为日后自己唯一的慰藉。
"江南盐运司..."萧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的内应,可靠吗?"
谢景澜松开手,转身从木箱里取出一卷地图摊在桌上。长江流域的水网标注得密密麻麻,扬州城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出来。"盐运司知事张启年,是臣的旧部。"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库房暗格里的另一半虎符,应该就在他那儿。"
萧煜凑近细看,发现扬州城外画着个小小的虎头记号,和谢景澜耳后的印记一模一样。"这是..."
"镇北军的秘密据点。"谢景澜的手指点在虎头上,"一旦拿到虎符,臣就能调动驻扎在淮南的十万大军。"他突然抬头看向萧煜,目光锐利如刀,"但前提是,陛下要答应臣一件事。"
"何事?"
"到了扬州,一切听臣安排。"谢景澜的语气不容置疑,"尤其是见到张启年,陛下..."
"你又想把朕当傀儡?"萧煜皱眉。
"臣只想护陛下周全。"谢景澜的声音软了下来,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萧煜偏头躲开。
船舱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长明灯的红光在两人之间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萧煜看着谢景澜僵在半空的手,突然想起昨夜对方扑过来替他挡刀时的情景——那时候,这个总爱板着脸的男人,眼睛里分明写满了恐惧。
"好。"萧煜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朕答应你。"
谢景澜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但你也要答应朕,"萧煜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勒痕上,"不许再瞒着朕任何事。"他上前一步,伸手轻轻触碰那道痕迹,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口一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景澜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下意识地想把手缩进袖中,却被萧煜死死攥住。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近得能闻到彼此呼吸间的气息。萧煜能看见谢景澜眼尾那道新添的疤痕,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陛下..."谢景澜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有些闪躲。
"说!"萧煜加重了语气,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那道勒痕。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刑具——那些被用来逼供的铁链,上面也有类似的纹路。
谢景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已经消失不见。"是三个月前,替陛下挡毒酒那晚留下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那些刺客用的是西域铁链,上面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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