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风裹着沙土,一下下拍打在谢景澜脸上。他坐在临时搭建的军帐里,看着萧煜伏在案头批阅奏折的背影。少年帝王的肩膀比三个月前宽厚了些,龙纹锦袍穿在身上不再晃荡,只是握笔的指节依旧泛着用力的白。
"咳..."谢景澜捂住嘴,绢帕上又染上刺目的红。这几日心口的疼越来越频繁,太医说是鹤顶红的余毒未清,需要静心调养。可眼下朝堂未稳,他怎么歇得下。
萧煜猛地回头。"又咳了?"少年撂下笔就冲过来,抢过他手里的绢帕,看到那抹红时,眼圈瞬间红了,"太医说过让你好好躺着!"
"老臣没事。"谢景澜想抽回手,却被萧煜攥得更紧。少年的掌心滚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像极了当年他自己握着对方的手腕教他批奏折的样子。
"没事?"萧煜的声音发颤,把绢帕狠狠摔在桌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来,"昨晚咳到后半夜,今早又偷偷跑来处理军务,你到底想怎样?"
谢景澜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永安宫。那时的小皇帝缩在床角发抖,也是这样红着眼圈,却倔强地不肯落泪。他伸出手,想像从前那样揉揉对方的头发,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现在萧煜是陛下了,不再是需要太傅哄的孩子。
"边关要务,老臣不敢懈怠。"谢景澜收回手,垂下眼睑。
萧煜突然逼近一步,胸膛几乎贴上他的。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谢景澜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杂着边关风沙的气息,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不敢懈怠?"萧煜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是根本信不过朕?"
谢景澜的背抵住了案几,退无可退。他能清晰地看到萧煜眼里翻涌的情绪,有恼怒,有委屈,还有些他不敢深究的东西。少年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陛下说笑了。"谢景澜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脖颈划过一道脆弱的弧线,喉结因为紧张微微滚动。
萧煜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来。力道不小,谢景澜的下颌传来清晰的痛感。少年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死死盯着他。
"看着朕。"萧煜的指尖微微用力,"谢景澜,你看着朕说,你是不是早就想走了?"
谢景澜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看着萧煜泛红的眼眶,看着那里面倒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些年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护着这个少年长大,护着他坐稳龙椅,可到头来到底图什么?
"是。"谢景澜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老臣..."
话没说完,唇突然被堵住。
萧煜的吻带着少年人笨拙的蛮横,还有孤注一掷的决绝。谢景澜浑身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少年剧烈的心跳,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那双总是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此刻正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帐外突然传来赵策的声音:"陛下,丞相府..."
萧煜猛地回神,像受惊的兔子般松开谢景澜,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慌乱地后退两步,眼神躲闪,不敢看谢景澜的眼睛。
谢景澜也僵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少年灼热的温度。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指尖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得他耳膜发鸣。
"进...进来。"萧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自然,他迅速转过身,假装整理龙袍。
赵策掀帘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陛下背对着帐门,肩膀微微耸动;谢大人脸色苍白地靠在案几边,手捂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何事?"萧煜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听不出一丝波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全是冷汗。
赵策迟疑了一下,总觉得帐内的气氛有些诡异。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禀报:"丞相府派人送来密函,说是皇后在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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