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萧煜打断他,拿起桌案上的奏折,"密函留下,你先退下。"
赵策将密函放在案上,悄悄瞥了眼谢景澜。他看到谢大人嘴角有些红肿,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匆匆退了出去。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
萧煜攥着奏折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耳朵尖却红得厉害。刚才那个吻像场失控的梦,现在梦醒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慌乱和不敢面对的事实。他该怎么面对谢景澜?一个他既敬且畏,又忍不住靠近的人。
"陛下..."谢景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调,仿佛刚才那个吻从未发生,"皇后的事..."
"你..."萧煜猛地回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谢景澜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陛下是天子,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萧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宁愿谢景澜像从前那样板着脸训斥他,或者用那种带着嘲讽的语气刺他几句,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平静。这种平静像一层厚厚的冰,将所有的情绪都封在下面,让他猜不透,也触摸不到。
"谢景澜!"萧煜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你到底把朕当什么?"
谢景澜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脏又是一阵抽痛。他别过头,不敢再看:"陛下是君,老臣是臣。"
"君臣?"萧煜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刚才那个吻,也是君臣之道?"
谢景澜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他清醒了几分。是啊,刚才那个吻...他居然没有推开陛下。那一刻的悸动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恐惧。
"陛下..."谢景澜的声音有些艰涩,"刚才是老臣...冒犯了。"
"冒犯?"萧煜一步步逼近,眼神里满是受伤,"在你眼里,那就是冒犯?"
谢景澜被逼得退到帐边,身后是冰冷的帐壁。萧煜站在他面前,少年人已经长到他胸口,微微仰头就能看到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那里面有委屈,有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
"那你想怎样?"谢景澜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像是在掩饰什么,"陛下是想要老臣以死谢罪,还是..."
"我想要你留下!"萧煜打断他,声音带着哽咽,"我想要你留在朕身边,很难吗?"
谢景澜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留在陛下身边?他何尝不想。可是他身上背负的太多,先帝的嘱托,朝臣的猜忌,还有...那份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他若留下,只会成为陛下亲政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陛下长大了,不需要老臣了。"谢景澜闭上眼,狠下心说道。
萧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谢景澜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猛地一颤。
"不需要...呵呵..."萧煜抹了把眼泪,像是自嘲般笑了起来,"是啊,朕长大了,可以自己处理朝政了,可以自己决定生死了,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走了,是吗?"
谢景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那好。"萧煜突然站直身体,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既然谢大人一心想走,朕也不拦着。待回京之后,朕自会下旨,准你辞官回乡。"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沙。
帐门被猛地掀开,又重重落下。谢景澜看着那扇晃动的帐门,身子一软,沿着帐壁缓缓滑坐在地。心口的疼痛再次袭来,比鹤顶红的余毒还要剧烈。他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襟。
"咳咳...陛下..."谢景澜喘着粗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以为...老臣舍得走吗..."
帐外的风依旧呼啸着,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远方。就像他和陛下之间的这段情,注定只能在风中飘摇,无处安放。
三日后,大军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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