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烛火彻夜未熄。萧煜站在舆图前,手指划过云城的位置。那里埋葬着谢景澜,也埋葬着一段无人知晓的真相。
"陛下。"沈知行捧着那封信,轻声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云城之事?"
萧煜没有回答。他看着舆图上蜿蜒的河流,那是谢景澜曾经带他巡边时走过的路。那时候他还是个懵懂少年,谢景澜总爱捏他的下巴说"陛下别怕"。
"传旨。"萧煜突然开口,"命大理寺彻查此案,调京畿卫戍整装待发。明日早朝,宣召众臣议事。"
风雪还在下。萧煜转身,看见小禄子捧着一件披风站在门口。那是谢景澜生前最爱穿的那件玄色披风,上面还留着几点干涸的血迹。
"陛下,天快亮了。"小禄子轻声说。
萧煜接过披风,指尖触到那些斑驳的血迹。他想起大婚那日,谢婉仪的母亲拉着他的手说:"陛下放心,我家婉仪定会好好伺候您。"如今想来,那笑容里藏着多少算计。
晨光微熹。朝臣们陆续来到紫宸殿外,议论纷纷。谢氏叛变的消息已经传开,但更多人关心的是云城的局势。
"陛下!"礼部尚书李敬之率先出列,"老臣恳请陛下三思,谢氏一门镇守云城百年,若贸然换将,恐怕......"
"李尚书是想说,谢氏不换,本朝的江山就要易主了?"萧煜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阶下群臣,"你们谁见过困龙山的尸山血海?谁见过谢景澜肩头狰狞的刀疤?"
殿内一片寂静。萧煜站起身,走到殿前玉阶。远方的云城笼罩在晨雾中,那是谢景澜用半生守护的地方。
"即日起,京畿卫戍由沈知行统领。"萧煜的声音穿透晨雾,"大理寺三日内必须查明真相,兵部即刻准备粮草军械,朕要亲征云城。"
"陛下不可!"李敬之惊呼,"天子岂能轻离京城......"
"朕意已决。"萧煜打断他,"谢景澜能替朕挡刀,朕为何不能替他守住这江山?"
退朝后,萧煜独自走进大理寺。沈知行早已等在那里,手中捧着一个木匣。
"这就是当年的血诏?"萧煜盯着那个匣子。
"正是。"沈知行将木匣放在案上,"当年摄政王平定北疆叛乱后,先帝曾下此诏,许谢家世代镇守云城。但后来......"
萧煜打开木匣。一张泛黄的诏书静静躺在里面,朱砂写着"谢氏世守云城"几个字。字迹旁边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像是书写者愤怒时留下的。
"谢景澜为何要毁掉这份诏书?"萧煜的手指抚过那些划痕。
"因为他选择了陛下。"沈知行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先帝驾崩,宗室与外戚相争。摄政王本可拥兵自重,但他选择了扶持幼主。这份血诏,是他亲手烧掉的。"
萧煜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谢景澜临终前说的话:"老臣要的,从来不是这江山。"原来这句话里,藏着这么多故事。
"烧了吧。"萧煜低声说。
沈知行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诏书投入火盆。火焰舔舐着泛黄的纸张,朱砂字迹渐渐模糊。萧煜看着那点点火星,仿佛看到了困龙山上的烽火。
"报——"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北狄大军压境,云城告急!"
萧煜猛地站起身。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地上。他想起谢景澜说过:"只要老臣在一日,北狄就休想踏进云城半步。"
"备马。"萧煜转身走向殿门,"朕要亲自去看看。"
小禄子追上来,将披风给他披上。那件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像当年谢景澜出征时的模样。
"陛下......"小禄子欲言又止。
萧煜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年太监的眼中闪着泪光,却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萧煜突然想起,谢景澜出征前夜,小禄子也是这样站在宫门前送行。
"朕没事。"萧煜轻声说,"谢景澜能为朕守住这江山,朕也能为他守住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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