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小红帽的处决（补昨天）

疯帽子的顶针抵住小红帽咽喉时，她耳后的狼毛正簌簌飘落，像被火焰燎过的蒲公英。爱丽丝突然伸手按住疯帽子的手腕，指尖蹭过他礼帽上的狼毛刺绣，那些绒毛竟瞬间蜷曲成蝌蚪状的墨字。

“等等呀，”她歪头微笑，右眼的怀表齿轮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她口袋里的童话书页......闻起来像发霉的焦糖呢。”

小红帽浑身发抖，银刀“当啷”落地。风秩然这才看见，她围裙口袋里露出的书页边缘，渗着暗红色的浆汁——正是之前塞进他背包的啃烂童话书。疯帽子的齿轮瞳孔突然收缩，顶针在女孩脖颈上压出青紫色的印子：“《童话镇笔者规则》第7条：污染叙事者，抹除。”

“可她的书页能让devil的坩埚冒泡泡哦，”爱丽丝从裙撑里摸出玻璃小瓶，里面装着黑色的絮状物，“你闻闻，这是上次用三月兔的梦酿成的苦艾酒，加两片狼咬过的书页......”她突然凑近小红帽，鼻尖几乎碰到对方颤抖的睫毛，“能让devil在呕吐时吐出自己的真名呢。”

小红帽的狼耳突然竖起来，耳尖沾着的血珠滴在书页上，晕开的形状像童话镇的地图。爱丽丝伸出食指蘸了蘸血，在玻璃瓶上画了个歪扭的笑脸：“用二十三页书页换你的命，怎么样？每一页......都要带着你哥哥的牙印哦。”

“不要给她！”风秩然突然冲上前，却被疯帽子的发条手杖缠住脚踝。他看见爱丽丝裙兜里露出的碎镜，镜面映着小红帽正在撕扯书页的手——每片纸页脱离书本时，女孩的狼耳就缩小一圈，仿佛有看不见的线正在抽离她的骨髓。

“你的命啊......”爱丽丝接过带血的书页，指尖划过小红帽耳后逐渐淡去的齿痕，“就像被啃烂的童话，连最珍贵的回忆都要被一页页吃掉。不过没关系，”她把书页泡进苦艾酒瓶，黑色絮状物立刻疯狂扭动，“devil的坩埚里，每片眼泪泡过的纸都能当黄金秤砣呢。”

疯帽子突然松开风秩然，用顶针敲了敲怀表：“还有七分钟，镜棺里的邀请函会溶解成胃酸。”他转向爱丽丝，礼帽上的狼毛突然直立如钢针，“如果她拿不出真心——”

“我有哦。”爱丽丝举起玻璃瓶，里面的书页正在渗出淡蓝色的光，那是小红帽藏在书里的最后一句“晚安”。她把瓶子抛给风秩然，碎镜从裙兜滑落，背面刻着的“J.M.W. Turner”突然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宴会厅深处，“替我告诉devil，下次茶会要准备带荆棘的杯垫......”

风秩然攥紧玻璃瓶，书页在掌心发出沙沙的呜咽。小红帽蜷缩在墙角，狼耳已消失不见，露出人类女孩光滑的后颈——那里有道新的齿痕，正是爱丽丝刚才凑近时留下的。

“记住哦，”爱丽丝的声音混着苦艾酒的香气飘来，她正把小红帽的银刀插进自己裙撑，刀刃上的齿轮刻痕与她右眼的怀表完美咬合，“当devil读出书页里的真名时，所有被吃掉的童话......都会从他的喉咙里发芽呢。”

疯帽子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笑声，他扯下礼帽上的狼毛，那些绒毛在空中聚成渡鸦形态，叼走了爱丽丝手中剩下的书页。远处传来镜棺开启的吱呀声，风秩然看见棺中的骷髅新娘正在融化，她肋骨间的邀请函变成了小红帽的童话书封面，书名被血重新写过：《童话书页之小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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