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好好好，搞半天你是只二哈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狼王”已经爬起来，抖了抖满身的雪，继续朝他冲来。这次距离更近了，白陌寒终于看清——它的毛色根本不是银灰，而是沾了太多污泥的雪白；跑动时尾巴不是紧绷的，反而像根被风吹动的破布条，左右乱甩；还有那所谓的“琥珀色瞳孔”，在靠近的瞬间闪过一丝……迷茫？

距离十米。白陌寒甚至能看见它嘴角挂着的冰碴，还有脖子上那个歪歪扭扭的金属圈——那不是什么战斗饰品，分明是半截生锈的项圈。

“不对……”他喃喃自语，手指松开了扳机。

距离五米。那“狼王”突然停下脚步，歪着头打量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呜咽声，既不像威胁，也不像示威，倒像是……撒娇？

白陌寒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他看着眼前这只“狼王”抬起前爪，爪子上还沾着块破布——那是他早上被风吹掉的围巾角。它用鼻子顶了顶那块破布，又抬头看他，尾巴摇得更欢了，连带着满身的雪沫子都飞了起来。

“嗷呜——呜？”

一声怪异的叫声炸响在耳边。不是系统描述里“震耳的嚎叫”，而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兴奋的变调噪音。

白陌寒缓缓摘下护目镜，风雪迷了眼，他却看得更清楚了。眼前这货哪里是什么精英BOSS，分明是只体型偏大的雪橇犬，脑门上的毛被冻成一绺一绺的，鼻梁上还沾着块没化的冰，正吐着舌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霰弹枪，又抬头看了看那只还在摇尾巴的“狼王”，突然想起要塞老兵说过的传闻——边境有只成了精的二哈，总爱披着狼皮吓唬人，尤其喜欢偷旅客的食物。

“所以……”白陌寒的肩膀垮了下来，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带来一阵脱力的酸痛，“我他妈被一只狗追了三个小时？”

那二哈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往前凑了两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白陌寒僵硬地低下头，看见它爪子边放着块冻硬的肉干——看包装是圣亚王国军粮的牌子，估计是从哪个倒霉蛋那偷来的。

它用鼻子把肉干拱到他脚边，又抬头看他，尾巴摇得几乎要飞起来。

白陌寒看着那块肉干，又看了看眼前这只一脸“求表扬”的二哈，突然蹲下身，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笑声混着风雪，在空旷的雪原上荡开，惊得远处几只真正的冰原狼探了探头，又缩了回去——大概是在疑惑，首领今天又在跟这个两脚兽玩什么新花样。

他笑了很久，直到眼泪被冻在眼角，才抽着鼻子，捡起那块肉干，塞进二哈嘴里。

“行吧，”他拍了拍这家伙满是雪的脑袋，“算你有点良心。”

二哈叼着肉干，开心地原地转了两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朝身后的雪原叫了两声。片刻后，十几只灰影从雪堆后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这边。

白陌寒：“……”

原来不是没狼群，是被这货丢在后面了。

他看着那只叼着肉干、在狼群面前耀武扬威的二哈，突然觉得，石库要塞的档案里，大概需要给这位“狼王”加个新备注——威胁等级：零。麻烦等级：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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