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色的纱帐被炭火熏得微微发黄,林妩猛地睁开眼时,入目就是这片朦胧的暖色调。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每咽一下口水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咳咳……」她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冷汗瞬间浸湿了贴身的中衣。帐幔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在眼前晃动,渐渐和那些血色残影重叠在一起——金銮殿上明黄的龙袍耀眼得刺目,那个曾经许诺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正冷漠地看着她被太监按住肩膀灌下毒酒。
「不……」林妩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喉头涌上的腥甜感如此真实,仿佛那杯穿肠毒酒还在灼烧她的五脏六腑。
「爹——娘——」她无意识地低喃,眼前闪过父亲被押赴刑场时花白的鬓发,母亲悬在梁上的那条白绫,还有忠心老仆福伯挡在她身前,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小姐!您醒了?」
锦书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端着刚温好的药碗。看到林妩坐在床上满脸泪痕,吓得手一抖,青瓷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湿了她的裙角。
林妩像是被这声响惊醒,猛地转头看过去。锦书穿着一身半旧的青绿色比甲,梳着双丫髻,脸上满是担忧。这张脸……是锦书年轻时候的样子!
林妩突然从床上扑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把抓住锦书的手腕。她的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几乎要嵌进锦书的肉里。
「小姐!您弄疼奴婢了!」锦书痛呼出声,眼圈瞬间红了。
「你没死?」林妩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眼睛死死盯着锦书的脸,「福伯呢?我爹娘呢?他们在哪儿?」
锦书被问得一愣一愣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姐您说什么胡话呢?将军和夫人都好好的在府里,福伯早上还来问过您的病情呢。您落水昏迷了三天,太医说您要是今天再不醒……」
落水?
林妩的手猛地一松,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妆奁台上。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稚嫩的脸,虽然因为刚醒显得有些憔悴,但眉眼间的青涩是骗不了人的——这是十六岁的她!
「现在是什么时候?」林妩声音发颤地问,手指抚上镜中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永安二十三年,三月初六啊。」锦书揉着被捏红的手腕,小声回答,「再过三个月就是您的及笄礼了,夫人前两天还在念叨着要请哪个嬷嬷来给您梳头呢。」
永安二十三年……三月初六……
林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林家还平安无事,一切悲剧都没发生的时候!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锦书见她脸色惨白,连忙上前想扶她。
林妩却猛地抬手挥开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去给我打盆冰水来。」
「啊?」锦书愣住了,「小姐,您刚醒身子虚,太医说要喝温的……」
「我让你去打!」林妩厉声打断她,声音里的寒意让锦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样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看得人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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