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仪望着沈莞,总觉哪里透着违和。
她自小在宫墙深处长大,见惯了人心鬼蜮,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刻进骨子里。
眼前这女子虽故作凄惶,眼底深处却藏着一股与柔弱不符的韧劲,倒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更何况肩头那处伤。
箭簇撕裂皮肉的边缘太过齐整,绝非礁石磕碰的钝伤,分明是淬了杀意的刻意为之。
海难怎会有这般利落的箭法?
李佩仪端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目光落在对方缠着布条的肩头。
那伤口处理时,她曾摸到箭簇穿透的角度,分明是从背后射来,绝非风暴中误中流矢的模样。
种种疑点在心头盘旋,却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她抬眸时,眼底的探究已淡去,只余下温和的体谅。
既是萍水相逢,人家不愿说,必有难言之隐。
这世道凶险,谁不是裹着几层皮囊过日子?追问过紧,反倒失了分寸。
李佩仪往火堆里添了块干柴,火星噼啪溅起,映得她英气的眉峰柔和了几分。
李佩仪:“海上风浪无情,姑娘能活下来已是幸事。”
李佩仪:“夜深露重,你刚醒,身子还虚,再躺会儿吧,我守着你。”
说罢,便拾起身旁的水囊,倒了些温水递过去,沈莞接过水囊的手微微一僵,抬眼时正撞见李佩仪坦荡的目光,心中那点因谎言而起的惴惴,竟莫名淡了些。
☆☆
翌日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二人便踏着湿冷的沙滩去寻那“父亲”的遗骸。
潮水退去的沙地上留着凌乱的痕迹,她们沿着海岸线走了许久,直到日头升至半空,才在一块礁石后找到了那具早已冰冷的躯体。
李佩仪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尸体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那绝非溺水的痕迹,倒像是被利器所伤。
她眉峰微蹙,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转身去捡了些干燥的枯枝,又寻来几块平整的石板,在背风处搭了个简易的柴堆。
火焰舔舐着枯枝,发出噼啪的声响。
沈莞跪在火堆旁,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悲伤是真的,秦二叔终究是为护她而死。
仇恨是真的,满门血仇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决绝更是真的,她要从这灰烬里站起来,替所有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李佩仪站在一旁,默默陪伴,待火势渐弱,只剩下暗红的火星在灰烬里明灭,她才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重的寂静。
李佩仪:“你一个弱女子,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沈莞:“家父生前最喜钻研医术,与药王谷谷主是旧识。”
沈莞:“我自幼便在药王谷养着,如今世上再无牵挂,只能去投奔谷主了。”
实际上,沈莞心中早有筹谋。
昨夜,她辗转难眠,反复思量后已然下定决心,要借着秦二叔女儿秦莞的名头,去探寻沈家被灭门的真相。
秦莞因体弱多病,自幼便在药王谷调养,而她同样在药王谷长大,与秦莞朝夕相伴,情谊深厚。
加之秦二叔早年离家闯荡,与秦家众人联系甚少、交情不深,这恰恰为她的计划提供了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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