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仪原是打算护送沈莞往药王谷去的,可沈莞执意婉拒,李佩仪也只得作罢。
她垂眸凝视着手中的尚方宝剑,这一路上为掩人耳目,她一直用一块黑布将其紧紧包裹。
她本是领了圣命,往江南豫州彻查赈灾银贪腐案的。
那案子盘根错节,当地官员相互勾结,竟将灾民的救命钱填了自家腰包,逼得饿殍遍野。
她乔装暗访三月,扮过游医,混过流民,才总算揪出那串盘踞江南的硕鼠。
抄家问斩那日,看着百姓们举着锄头跪在道旁哭嚎,她握着剑柄的手,才松了些许。
正待收拾行装回京复命,却在渡口撞见个须发皆白的老伯。
那老人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枯槁的手死死攥着她的裤脚,浑浊的眼里淌着泪,说他年方十六的女儿三年前去镇上买丝线,从此便没了踪影。
衙门不管,乡邻不帮,他寻了三年,只剩一口气吊着,听闻她是“能为百姓做主的好官”,便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拦了她的路。
李佩仪望着老人指节变形的手,那上面满是常年劳作的厚茧与冻疮,心终究是沉了。
她怎忍坐视不理?
循着老人给的零碎线索查下去,才惊觉豫州一带莫名失踪的少女竟不止一人。
有去采桑未归的,有随家人赶庙会失散的,个个都是十二到十八的年纪,生得眉眼周正。
更蹊跷的是,这些案子都像是被人刻意压了下去,卷宗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干脆不翼而飞。
线索断断续续追了半月,到了荆州地界便戛然而止。
她此番往荆州去,一来是要把这断了的线重新接上,那些失踪的少女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二来,也是时候去安阳侯府,见见那位许久未见的姑祖母大长公主了。
…
安阳侯府的暖阁里,熏笼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裹着淡淡的檀香漫在空气里。
李佩仪卸了风尘,换上一身粉绫裙,正由着大长公主亲自为她梳头。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长公主拿起一把象牙梳,细细梳理着她的发丝,声音里带着几分喟叹,“佩仪都变成大姑娘喽。”
梳齿划过发间,带起一阵轻痒。
大长公主望着镜中李佩仪挺直的脊背,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如涟漪般漾开:“当年姑祖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儿高,”她抬手比了个齐腰的高度,“就站在你父王旁边,穿着一身小蟒袍,因为侍卫不让你买街边的糖葫芦,正憋着嘴哭呢。”
她拿起一支赤金点翠的发簪,轻轻簪在李佩仪鬓边,指尖拂过簪头的翠羽:“如今倒好,都能独当一面了。”
李佩仪闻言笑了笑,唇角弯起的弧度里带着几分释然,也藏着几分怅然。
李佩仪:“人总是会变的嘛。”
提及端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
“好不容易来荆州一趟,稼儿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就多住几天吧,正好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大长公主拿起一枚玉梳,将她耳后的碎发一一抿顺。
李佩仪:“姑祖母都发话了,佩仪哪敢不从啊。”
“你这丫头……”大长公主被她逗得笑出声,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继续为她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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