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2-1)

从老宅回来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江淮把捡来的桂花小心地收在竹篮里，开车时还不忘叮嘱：“回去先晾着，别闷坏了。”

林砚坐在副驾上，看着竹篮里金灿灿的花瓣，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老宅院子里的甜香。他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其实我不会做桂花糕。”

江淮侧头看他，眼底漾着笑意：“没关系，我会。”

车子驶进别墅区，远远就看到张妈在门口等着。她接过竹篮时眼睛一亮：“这桂花新鲜，正好可以酿点桂花酒。”

“听张妈的。”林砚笑着应下，心里却盘算着，等酒酿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尝一口。

晚饭时，张妈端上了刚做好的桂花糯米藕，粉糯的莲藕里嵌着晶莹的糯米，淋上桂花蜜，甜得恰到好处。林砚吃了两块，胃里暖融融的。

“明天我要去趟公司，可能晚点回来。”江淮放下筷子，给林砚盛了碗汤，“你要是累了就早点睡，不用等我。”

林砚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他越来越贪恋和江淮相处的每一刻，哪怕只是安静地坐在同一屋檐下。

夜里，林砚躺在床上，看着墙上的自画像。他下午已经给画里的人添了个浅浅的微笑，眉眼弯弯的，像藏着一整个秋天的阳光。

“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他对着画轻声说，仿佛画里的人能听到。

系统没出声，只是在他脑海里弹出一行字：【江淮刚给你发了消息，说他已经到公司了。】

林砚拿起手机，屏幕上果然有一条新消息：【刚到，你睡了吗？】

他回复：【还没，在看画。】

江淮几乎是秒回：【看哪幅？我们一起画的那幅？】

林砚看着屏幕，指尖在输入框里犹豫了很久，才打下一行字：【看我自己。画里的我笑了，你会不会更喜欢？】

消息发出去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一直都喜欢。】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跳，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把手机按灭，埋进被子里，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第二天，林砚去了画廊。经理递给他一份文件：“林先生，下周有个慈善拍卖会，主办方想邀请您捐一幅画，说是所得款项都会用来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

林砚翻看文件时，系统忽然说：【宿主，江淮刚才在会议上走神了，助理说他一直在看手机。】

林砚的指尖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幅《奔马图》可以吗？”他合上文件，语气认真，“就捐这个吧。”

经理愣了一下：“这可是珍品……”

“没关系。”林砚摇摇头，“能帮到孩子就好。”

他想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哪怕只是以这样的方式。

下午，林砚去了趟书店，买了本空白的素描本。他想把和江淮有关的一切都画下来：瑞士的雪峰，老宅的桂花，画廊里的《奔马图》，还有……江淮睡着时的侧脸。

回到别墅时，张妈正在院子里晒桂花，金黄的花瓣摊在竹匾里，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小砚回来啦？”张妈笑着说，“我把一部分桂花酿成了酒，剩下的给你做桂花糕，明天就能吃了。”

“谢谢张妈。”林砚笑着道谢，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走进画室，翻开素描本，提笔开始画第一幅画。画的是老宅的院子，桂花树下，江奶奶拉着他的手，江淮站在一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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