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渡口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烽火台的断墙上,发出呜呜的响。秦峰踩着松动的石阶往上爬,长戟的铁棱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戟尖挑着盏油灯,照亮墙缝里嵌着的半截箭——是影阁的鸢尾箭,箭杆上刻着个极小的“明”字,是萧明远的私记。
“阿芸,把解毒粉分发给弟兄们。”秦峰回头时,正撞见阿芸踮脚往墙垛上放药箱,青色裙摆被风吹得贴在腿上,手里还攥着块杏仁糕,显然是刚塞进口袋没吃完的。“说了让你在营帐里等着,这地方不安全。”
阿芸没理他,往每个士兵手里塞了个小瓷瓶:“苏谷主说萧明远的毒箭改用了‘牵机引’,比腐骨散烈三倍,这解药得提前含着。”她把最后一瓶塞进秦峰手里,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茧,“你的长戟沉,挥久了容易脱力,我在你水囊里加了参片,记得喝。”
秦峰的耳尖有点红,刚要说话,就见陈武从烽火台的暗道里钻出来,满身是灰,手里举着块锈铁牌:“秦校尉!清欢掌柜说得对,这暗道果然通兵工厂!里面藏着二十副连弩,箭头还淬着沈家的‘破甲药’,专克北狄的铁甲!”
“好东西!”秦峰眼睛一亮,接过铁牌——上面刻着“沈记”二字,是当年沈家兵工厂的验记。他忽然想起沈清欢说的“这铁牌能引旧部”,往台下喊了声,果然有三个曾在沈家护院的老兵站出来,手里捧着磨得发亮的长刀:“秦校尉,俺们认得这暗道,当年就是俺们守的!”
阿芸看着老兵们眼里的光,忽然往秦峰怀里塞了个布包:“这是清砚画的兵符,他说贴在连弩上,能‘镇邪’。”布包里的纸卷展开,是清砚歪歪扭扭画的沈家兵符,旁边用朱砂写着“打跑坏人”,笔画用力得戳破了纸。
秦峰笑着把画贴在连弩上,刚粘好,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像闷雷滚过荒原。他猛地按住阿芸的肩,把她往暗道里推:“进去!快!”
阿芸却抓住他的手腕,往他嘴里塞了颗醒神丹:“我不走。苏谷主的弟子在暗道里备了药炉,我得在这儿等着,万一有人中箭呢?”她的声音有点抖,却挺直了腰,手里的药箱“啪”地放在石台上,像立下了军令状。
秦峰看着她眼里的倔劲,忽然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等打完这仗,我就用这长戟挑着八抬大轿来接你,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我秦峰娶了个多能耐的媳妇。”
话音未落,第一波箭雨就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哨音。秦峰的长戟横扫,箭簇“当啷”落地,他对着台下吼:“开连弩!往西北方向射!那里是骑兵的盲区!”
二十副连弩同时发射,箭簇穿透沙尘,惨叫声立刻在荒原上炸开。萧明远的骑兵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埋伏,阵脚大乱,有个戴银盔的将领嘶吼着冲过来,手里的弯刀直劈秦峰面门——是北狄的先锋,耶律烈的亲卫。
“找死!”秦峰的长戟突然变招,戟尖顺着刀背滑上去,“咔”地挑飞银盔,反手一戟刺穿了他的肩胛。将领惨叫着坠马,秦峰的长戟却没停,借着惯性横扫,又挑翻了两个冲上来的骑兵,沙尘里溅起的血珠,被风卷着打在他脸上,热得发烫。
暗道里,沈清欢正举着油灯查看兵工厂的旧兵器架。架子上的连弩蒙着层灰,却保养得极好,弦上还缠着防潮的油纸——是当年父亲特意嘱咐护院做的。萧逸景的剑突然出鞘,剑尖指向暗处:“有人。”
阴影里传来窸窣声,钻出个影阁杀手,手里的毒针正对着沈清欢后心。萧逸景的剑更快,剑光一闪,毒针落地,杀手的咽喉已被剑刃抵住。“萧明远在哪?”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剑刃又压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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