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能下床时,已是半月后。
那日朕刚处理完奏折,就见他穿着月白长衫站在殿外,肩胛的伤口虽未痊愈,却已能稳稳地站住。秋阳落在他发间,羊脂玉冠泛着温润的光,倒比初见时多了几分人气。
“陛下。”他屈膝行礼,动作还带着点僵硬,浅褐色的瞳孔望着朕,里面盛着细碎的阳光,“谢临舟说,臣可以……可以在庭院里走走了。”
朕放下朱笔,起身走到他身边。他比朕高出半头,站在身边时,能闻到他衣上淡淡的药香,混着点皂角的清爽。“想去哪?朕陪你。”
他的耳根微微发红,却没拒绝,只是低声道:“臣听说,长乐宫的西院种了些北疆的格桑花……”
西院的格桑花开得正好,紫的、粉的、白的,像铺了一地云霞。沈清辞走到花丛边,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臣父君以前最爱种这个,说格桑花生在贫瘠的地方,却能开得这样热闹,像北疆的人。”
朕看着他的侧脸,阳光在他下颌线投下浅浅的阴影,忽然想起林砚送来的账册——他父君在江南的小院,除了枇杷树,还种了一畦格桑花。“等明年开春,让林砚在你父君的院子里也种些,到时你陪他一起赏花。”
他猛地转头,眼里的光亮得惊人,像被点燃的星火。“陛下……真的可以?”
“朕说过,护你和你的家人。”朕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那里的脉搏跳得又快又急,“南凤朝的规矩,男子若得帝王恩宠,可接父君入宫同住,你若想,朕也准了。”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格桑花,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听见他低哑的声音:“臣……谢陛下。”
这时,萧策提着一把刚打磨好的剑跑过来,铠甲上还沾着练剑的汗渍。“陛下,沈兄,你们看我这剑!”他把剑鞘解开,剑光凛冽,映得他满脸兴奋,“这是西域进贡的玄铁打造的,削铁如泥!等沈兄伤好了,咱们比划比划?”
沈清辞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却被他的热情感染,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好,等臣好了,定陪萧兄切磋。”
苏文彦和林砚也来了,苏文彦手里捧着新写的诗卷,林砚则拿着本《北疆风物志》,说是“帮沈兄查些家乡的事”。四人站在花丛边,萧策的爽朗、苏文彦的温软、林砚的沉静、沈清辞的温润,竟构成了一幅极和谐的画面。
朕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七位男妃,早已不是朕用来制衡的棋子,而是家人。
入夜后,朕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沈清辞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他的动作还有些不便,肩胛的伤口牵扯着,让他走路时微微倾斜,却还是坚持要亲自送来。
“御厨说,陛下近来总熬夜,莲子羹能安神。”他把碗放在案上,莲香清幽,混着他身上的药味,竟格外好闻。
朕舀了一勺,莲子炖得软糯,甜而不腻。“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多歇着?”
“臣睡不着,想着陛下也定是还没歇息。”他站在案边,目光落在奏折上,上面是关于盐铁司改革的条陈,“陛下在忙盐铁司的事?”
“柳郎贪墨的事让朕警醒,盐铁是国之根本,必须抓在自己人手里。”朕放下勺子,“朕打算让林砚去盐铁司历练,他心思细,又懂账册,定能查出些猫腻。”
沈清辞点点头:“林兄确实合适。不过……盐铁司的老官吏多是柳郎的旧部,林兄去了怕是会受排挤。”
“朕让萧策给盐铁司派些禁军,明着是‘护卫’,实则是替林砚撑腰。”朕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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