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一片压弯了枝头。我抱着南宫琙坐在亭中,看陆景然教南宫骁学步,苏慕言则在一旁替南宫珞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带,顾昀靠在朱红柱上,嘴里叼着根草茎,眼神却追着孩子们的身影,嘴角藏不住笑意。
“母皇,你看骁儿走得稳不稳!”陆景然牵着南宫骁的小手,一步步往后退,小家伙摇摇晃晃地扑过去,像只笨拙的小鸭子,引得亭内众人都笑了。
我正笑着,余光瞥见沈清辞沿着回廊走来。他穿了件月白长衫,后腰的弧度又沉了些,走得慢,却依旧挺直着背。这几日他孕吐得厉害,太医说体虚,我让他好生歇着,他却还是每日按时来请安。
“清辞来了。”我朝他招手,将怀里的南宫琙递给侍女,“快坐下歇歇,地上凉。”
沈清辞依言坐下,指尖却下意识地抚上小腹,轻声道:“方才路过太医院,陈太医说臣这胎相稳了些,让陛下不必挂心。”
“你身子要紧,不必事事亲为。”我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昨夜批阅奏折时,见他送来的札记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地春耕的详情,连哪个州府缺种子、哪个县镇需水渠,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总这样,把所有事都扛在肩上,不肯让我多分一丝忧。
顾昀突然嗤笑一声:“沈清辞,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陛下有我们呢,哪用得着你事事操心。”
沈清辞没接话,只是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
我刚要开口,李德全匆匆跑来,神色凝重地在我耳边低语:“陛下,暗卫来报,南宫雪昨夜在相府密会了户部侍郎。”
心猛地一沉。
南宫雪这些日子安分得很,竟在暗地里勾结朝臣。户部侍郎掌管粮草,她拉拢此人,是想断了边关的军需?还是想……
“知道了。”我不动声色地颔首,指尖却攥紧了石桌上的茶杯,“让暗卫盯紧些,莫打草惊蛇。”
李德全退下后,亭内的气氛静了几分。陆景然停了教步,苏慕言也不再逗南宫珞,顾昀更是直起身,眼里的散漫褪得一干二净。他们虽不知具体事,却也看出我神色有异。
“陛下,出什么事了?”顾昀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正经,“是不是南宫雪又不安分了?”
我望着他们关切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事不必瞒。
“她在拉拢朝臣。”我缓缓道,“不过无妨,她想动,我便让她动。这盘棋,该由我来落子了。”
沈清辞忽然开口:“户部侍郎的独子在国子监读书,与臣有旧。若陛下信得过,臣可……”
“不行。”我打断他,“你有孕在身,不宜涉险。”
“臣不怕。”他抬眼望我,眸子里映着桃花的粉白,却亮得惊人,“陛下护我们周全,臣也想为陛下分忧。”
顾昀拍了拍桌子:“让他去!沈清辞心思细,这事他办得妥。再说了,还有我们呢!”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慕言和陆景然,“镇国公府的兵符虽在我爹手里,但我一句话,府里的私兵随时听候调遣。”
苏慕言也道:“太傅门生遍布朝野,若南宫雪敢动歪心思,自有言官弹劾她。”
陆景然更是拍着胸脯:“我爹是兵部尚书,粮草军备的账,他门儿清!南宫雪想搞小动作,瞒不过我们陆家的眼!”
风拂过桃花,落了满身花瓣。我看着眼前的人——顾昀的桀骜里藏着赤诚,苏慕言的清冷中裹着担当,陆景然的跳脱下藏着可靠,沈清辞的沉稳间含着决绝。
他们曾是我用来牵制朝臣的棋子,如今却甘愿为我披甲上阵。
凰权,我以男妃镇天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