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棋落有声 情愫昭然 (2-1)

沈清辞按照计划去见户部侍郎之子那日，我站在紫宸殿的丹陛上，望着阶下百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玉佩是苏慕言送的，青白玉雕成凤凰展翅的模样，他说：“玉能定心神，陛下今日议事，需得沉稳。”

果然，户部侍郎奏事时，眼神闪烁，提及粮草调拨时，频频出错。我不动声色地听着，余光瞥见站在朝臣队列里的丞相——顾昀的父亲，正微微蹙眉，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退朝后，我屏退众人，只留了顾昀在殿内。

“你父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坐在龙椅上，看着他随手拿起案上的点心，狼吞虎咽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顾昀含糊道：“我爹那人，精得像只老狐狸，南宫雪跟户部侍郎那点勾当，瞒不过他。”他咽下点心，突然凑近，“不过你放心，我早就跟他透过气了，他说……站在陛下这边。”

我挑眉：“你就那么信他？”

“他是我爹，更是南凤朝的丞相。”顾昀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他分得清，谁才是能护住这江山的人。”

正说着，李德全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陛下，沈郎君那边有消息了！户部侍郎之子已答应，愿将他父亲与南宫雪往来的书信，偷偷交给我们！”

我心头一松，刚要说话，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苏慕言的贴身侍女，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苏郎君在太傅府被人拦了，说是……说是通敌！”

我猛地站起身，龙椅的扶手被攥得咯吱响。

苏慕言今日去太傅府，是为了查清南宫雪是否拉拢了太傅门生。竟有人敢在太傅府动手，还扣上“通敌”的罪名——这是冲着苏慕言来的，更是冲着我来的！

“备驾！去太傅府！”

顾昀一把拉住我：“陛下不可！这分明是陷阱！南宫雪就是想引您出去！”

“他是我的人，我不能让他出事。”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传朕旨意，调羽林卫，包围太傅府！”

銮驾行至半路，陆景然骑着马追上来，他一身戎装，铠甲上还沾着雪：“陛下！我带了镇国公府的私兵，先去太傅府稳住局面，您随后赶来！”

他勒转马头时，我看见他肩上的箭伤——昨夜他去查南宫雪私藏兵器的据点，竟被伏击了。

“你的伤……”

“小伤！”陆景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等我把苏慕言救出来，再让陛下给我上药！”

銮驾抵达太傅府时，府门已被羽林卫围住。陆景然正站在府门前，与一个锦衣男子对峙，那男子是南宫雪的心腹，手里拿着一封“通敌密信”，正嚷嚷着要押苏慕言去刑部。

而苏慕言就站在台阶上，一身月白长衫染了尘，却依旧挺直着背，眼神清冷地看着那男子，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看见我的銮驾，他的眼神动了动，快步走下台阶，屈膝行礼：“陛下，臣无碍。”

“无碍？”我看着他袖口的血迹，心头的火猛地窜上来，“把那信给朕！”

接过密信，我只扫了一眼，便知是伪造的——苏慕言的笔迹清隽，这信上的字却刻意模仿，反而露了破绽。

“南宫雪的手段，倒是越来越拙劣了。”我将信扔在地上，一脚踩碎，“拿下！”

羽林卫迅速上前，将那锦衣男子捆了。他还在挣扎：“陛下！这是南宫雪殿下的意思！您不能……”

“南宫雪？”我冷笑一声，看向苏慕言，“你说，该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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