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的祭灶日,宫里已处处透着年味儿。廊下挂起了红灯笼,小厨房飘出糖瓜的甜香,连御花园的松柏都系上了红绸,被雪一衬,格外喜庆。
我坐在暖阁里,看沈清辞写春联。他的字清隽有力,笔锋间带着风骨,写的是“江山永固”“家国安康”,红纸黑字,映得他眉眼越发温润。南宫琙趴在他膝头,小手抓着毛笔,在废纸上乱涂,墨汁蹭了满手,倒像只沾了墨的小猫。
“陛下,你看我写的‘福’字!”陆景然举着张歪歪扭扭的红帖跑进来,上面的“福”字多了一撇,却被他得意地晃来晃去,“瑶儿说好看!”
怀里的南宫瑶果然跟着咿咿呀呀,小拳头挥得欢,像是在附和。
顾昀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虎头香囊:“就你那字,还不如骁儿画的老虎。你看我这香囊,是给骁儿求的,保他来年不闯祸。”
正说着,南宫骁就抱着个琉璃盏冲进来,盏里盛着刚熬好的糖稀,他举着要给我看,脚下一滑,糖稀泼了满地,溅了顾昀一衣襟。小家伙吓得眼圈一红,却梗着脖子不肯哭,活脱脱是顾昀的翻版。
“你个小混球!”顾昀嘴上骂着,手却已经把他捞进怀里,拍掉他身上的糖渣,“烫着没?跟你说过多少次,别乱闯!”
苏慕言端着盘糖瓜走进来,正好撞见这幕,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把糖瓜递到骁儿手里:“吃这个,甜的,别哭了。”他又递给南宫珞一串糖葫芦,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举着跑去找沈清辞炫耀。
暖阁里顿时热闹起来——顾昀追着骁儿擦手,陆景然教瑶儿撕糖纸,苏慕言帮沈清辞整理散落的春联,南宫琙则趴在我膝头,指着地上的糖稀,奶声奶气地喊“甜”。
李德全进来时,手里捧着本厚厚的册子,脸上堆着笑:“陛下,各州县的年贡都齐了,您要不要过目?江南送了新茶,漠北献了狐裘,还有……”
“不必了。”我打断他,看着眼前嬉闹的身影,“让库房按规矩分了,该赏的赏,该留的留。今年的年宴,不必请外臣,只咱们几个,带着孩子们热闹就好。”
往年总觉得年宴是维系朝臣的手段,摆着排场,说着客套话,倒不如此刻的暖阁,糖香混着墨香,笑声撞着烛火,来得实在。
沈清辞放下笔,将写好的春联晾在架子上,轻声道:“臣让人备了些烟花,除夕夜在殿前放,孩子们定喜欢。”
“还要放孔明灯!”陆景然立刻接话,“我去年许的愿,今年都实现了——陛下平了南宫雪,瑶儿也健健康康的!”
苏慕言点头:“我让人做了些小灯笼,给孩子们提着玩,上面画了十二生肖。”
顾昀则拍着胸脯:“除夕夜的守岁酒,我让人备了上好的青梅酿,保证够喝!”
我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除夕夜的细节都安排妥当,心里暖得像揣了个炭炉。曾以为帝王的年关,不过是朱笔批奏折、孤灯伴长夜,却不知有了他们,连寒冬都变得这般热闹。
“母皇!”南宫骁举着支小烟花跑过来,那是御膳房做的小玩意儿,点着了会喷火星,他举在手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过年!放花!”
我接过他手里的烟花,看着火星在暖阁里明灭,映着孩子们的笑脸,映着身边人眼底的期盼,忽然觉得,这便是“年”的意义。
不是山珍海味,不是百官朝贺,是身边有牵挂的人,眼前有鲜活的暖,是知道往后的每一个年,都会有他们陪在左右。
沈清辞递来一杯热茶,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我的手背,温温的:“快到祭灶时辰了,该给孩子们吃糖瓜了。”
凰权,我以男妃镇天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