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虚妄未果1 (2-1)

【警告，警告，警告】

三声“警告”音骤然在副本内响起，夜之礼俯在何西烛耳边的身体愣住，脑子里一片“无语”闪过：不是…又是什么东西。

【检测到更高级力量干预】

【正在读取干预处信息，欲实行消除】

【正在连接副本boss，欲与其合作】（注1）

【请副本内所有玩家，注意回避】

夜之礼缓缓起身，盯着面前的人。

【重复】

【检测到...】

何西烛的目光涣散而空洞，仿佛一夜未眠般失了神采。他缓缓地眨动着眼睑，目光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徘徊，像是在努力辨认眼前的面孔到底属于谁。嘴唇微微张开，却迟迟没有声音溢出，只余下一片令人揪心的沉默。

那模样，如同刚从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灵魂还未完全归位，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恍惚且迷茫的气息之中。

【…注意回避】

*

在警告声响起后，紧跟在万木云身后的谈自心头一紧，缩了缩脖子，闷声询问：“会长，我们现在？”

万木云一言不发，沉默地往队伍后方瞟了瞟，雪白的面纱下，嘴角噙着一抹其余人无法看见的笑意，她不以为然道：“继续前进，反正躲也躲不了，该来的总会来。”

*

此时，在副本一处山洞内躲藏着的另一支小队。

“队长！”一声尖锐的呼唤，伴随着抽噎的女声响起，“邵靖快不行了！”她双手沾满鲜血，是麦邵靖腹部的一个大洞流出的，那个伤口贯穿了他的身体，几乎将他拦腰斩断。【注2】

宋栖跪坐在地，泪流满面、哑声呢喃，“怎么办...怎么办...都没有用...”她摁着麦邵靖的伤口，想要止住血，显然并没有用。

在洞口来回踱步、试图缓解压抑情绪的队长李煜呆立在原地，不敢转身或者回头看向洞穴内，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听劝，我的队员就不会出事。他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

麦邵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庞，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宋栖试图捂着他伤口的指缝中流出，血液流淌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残破的内脏顺着腹部的洞顺流而下，已然在宣告着这个人的死刑，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轻微起伏，恐怕会认为他已离世。

剧烈的疼痛令麦邵靖紧抓主宋栖的衬衣下摆，紧咬着下唇，即使咬出血水也不松口，额头沁出层层密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像似有千万个钢针刺向他的的每一寸皮肉疼痛，把他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

宋栖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害怕，她在害怕眼前之人的死亡。

【我不想死...】

她是一名辅助，但她的技能修复不了这个伤口，道具也暂时无法使用。

“不要、害怕...没、没事的......咳咳...”血从麦邵靖口中呕出，致使他呛咳几声，缓过后，麦邵靖吃力地伸手、抚摸上宋栖的脸，想要擦干她的眼泪，顿了顿，断断续续道，“人...都有、咳咳...这个时候...只、只不过、是...咳咳、死亡的方式...不同...不要、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他微微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做着嘴型。

【我爱你，栖】

【不要悲伤，继续，走下去吧】

【等我】

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麦邵靖僵硬地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想把最后的、最好的一面留给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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