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浅之愣了愣,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迎着他跑过去,在终点线前接住了那个带着一身汗水的拥抱。
“我输了。”傅希阳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
“没关系。”年浅之拍着他的后背,能感觉到对方在微微发抖,“你跑得超帅的。”
周围响起哄笑,赵鹏和李俊霖跑过来,手里拿着云南白药喷雾,嘴里嚷嚷着“早就说别跑了”。
傅希阳却不管他们,只是抱着年浅之不肯撒手,像要把这几天藏在心里的不安,全都揉进这个带着青草味的拥抱里。
颁奖仪式开始时,傅希阳被赵鹏架去了医务室。
年浅之坐在空荡荡的看台上,看着丁敬山给1500米冠军颁奖,杨昕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束向日葵,脸色苍白得像纸。
忽然,杨昕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年浅之身上。
她愣了愣,随即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把那束向日葵递过来:“给你吧,我不太喜欢花。”
年浅之看着她手腕上的纱布,小声问:“你的手……”
“没事。”杨昕笑了笑,眼角的疤痕像道浅浅的月牙,“不小心被碎玻璃划到了。”
她顿了顿,忽然说:“丁老师要调走了,去别的城市。”
年浅之愣住了。
“我也要转学了,去我姑姑家那边。”杨昕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那封信里不是钱,是我攒的火车票,我想自己走,不用谁送。”
远处传来运动会结束的哨声,尖锐得像要划破天空。
杨昕站起身,对着年浅之挥了挥手:“替我跟傅希阳说声再见,还有……谢谢你们。”
什么……
谢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吗?
她走的时候,背影挺得笔直,像株终于挣脱束缚的向日葵,朝着有光的方向走去。
年浅之抱着那束向日葵,忽然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不见了。
原来秘密过期的时候,会像气泡一样轻轻炸开,留下点甜甜的余味。
医务室里,傅希阳正龇牙咧嘴地让校医涂药水。看到年浅之抱着花进来,他挑眉:“谁送的?这么浪漫。”
“杨昕。”年浅之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傅希阳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年浅之的眼睛,里边映着窗外的阳光,亮得像揉碎了的星星。
年浅之突然开口:“感觉你跑的时候,像是在追什么东西。”
“我是在追。”他忽然说,声音低得像耳语,“在追那个给我加油的人。”
校医收拾东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像在故意给他们留出空隙年浅之的脸“腾”地红了,转身想走,却被傅希阳抓住手腕。
“别走。”傅希阳的指尖有些凉,“陪我坐会儿,就一会儿。”
向日葵的花瓣在风里轻轻颤动,带着阳光的味道。
原来有些话,蝉鸣早就替他们说过了。
在九月的风里,在操场的阳光下,在每个偷偷靠近又慌忙躲开的瞬间,藏得又深又软。
夕阳把医务室的窗户染成橘红色时,傅希阳终于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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