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上次那年轻小太监安置在离学院近的一处寝宫。
里面的下人跟个摄像头一样监视着我。
等我发觉便不在看。
待我放松又变成无情摄像头。
如此反复。
冬至那日,雪落如絮,那个傻子被锁在藏书阁外,只因金镶玉一句。
:“野种不配进书阁”。
他抱着猫蹲在阶下,雪积了满身,像尊冻僵的泥塑。
我立在暗处,攥着那包栗子,指节被烫得发红,却始终没有迈出一步。
雪落在他睫毛上,很快化成水,像泪。
我看着他拿冻裂的指尖去捂那猫的耳朵,忽然想起现代那个冬天。
——妹妹缩在楼梯间,把唯一的围巾系在我脖子上,自己却冻得嘴唇发紫。
那时我发誓要带她离开。
结果我没做到。
如今历史重演,我却连一步都踏不出去。
我怕。
怕这宫里无处不在的眼睛,怕先帝那句“最在意”背后藏着的钩子,更怕自己一旦伸手,就把他也拉进更深的泥潭。
我终究没上前,只将栗子放在窗棂缝隙。
转身时,听见他惊喜的呼声。
:“是暖的”时,胸腔里那块冻了多日的冰,忽然“喀”一声裂了条缝。
三日后,我在学院书房执笔批阅奏章,每个皇子都会收到类似的处理民事的题目。
余光瞥见窗外闪过熟悉的身影——那孩子正踮脚扒着窗棂,偷看我案上的《山海经》。
:“想看书?”
我推门而出。
他惊得后退,怀里的猫“喵呜”一声窜上树。
他慌忙去追,却被自己衣摆绊倒,额头重重磕在汉白玉阶。
:“你……”
我喉头发紧。
:“为何总护着它?”
他歪头,血珠滚到腮边。
:“因为它和我一样……没人要……”
话音未落,忽有石子破空而来,正中他后颈。
我猛地侧身,石子擦着我耳际飞过,砸在廊柱上。
:“傻子又来偷书!”
几个锦衣孩童从林后跳出,我认出是皇后的嫡子。
终会死于暴君手下的亡魂,指尖下意识触到袖子里的暗器。
那傻子突然转身,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
:“不……不许打……”
石子雨点般落下,我终究没忍住。
袖箭“嗖”地钉住领头孩子的衣角,众人惊叫四散。
暗器钉进锦衣小世子的衣角时,我心底甚至掠过
一丝畅快的恶意
一一 原书里,这些人将来会被暴君斩首挂城。
如今我提前让他们尝点苦头,又有什么错?
傻子盯着我袖口露出的半截暗器,眼睛亮得惊人。
:“好厉害……”
我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泥水,轻声道。
:“以后,我教你读书。”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承诺太重。
重到让我想起自己连明日能否活着走出这宫门都不确定。
他却把猫抱起来往我怀里塞,尾巴扫过我手腕,痒痒的。
我下意识接住,猫儿软得不可思议,像一团随时会散掉的火。
他眨了眨眼,像没听懂。
:“那……大黄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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