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是刺客？） (2-2)

原来恐惧也有味道：冰冷的铁锈混着龙涎香，顺着鼻腔一路灌进肺里。

：“怎么深夜来此？”

我再次问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先帝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能不能去我那处睡？”

许是我疯了，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可更疯的是，那一瞬我竟想起梧晓——如果我现在拒绝，先帝会不会把怒火迁到他身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输得彻底。

他牵着我的手，沿着宫中小路缓缓前行。

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银边。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我低着头，不在看他。

小路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偏殿，殿内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先帝松开了我的手，转身走进殿内。

我跟在他身后，等我进去，身后的门突然间被关上了。

他转身再次握住我的手，将我带到床榻边，为我盖上被子。

他的动作很轻，我描述不出他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予儿，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贴得很近，近到我能分辨出其中一丝几不可闻的倦意。

那倦意让我生出短暂的错觉：或许他也只是个深夜失眠的凡人。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忍不住向他靠了过去，说道。

：“阿无也早些休息吧。”

在朦胧的睡梦之中，我恍惚间瞥见他的手轻放在我的脸颊之侧。

那暗器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锐利的轨迹，带着凛冽的寒芒，却在他掌中瞬间失去了锋芒。

令人惊异的是，他的手竟连一丝伤痕都不曾留下。

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涌了上来。

意识开始模糊时，我听见自己心跳渐渐和某种更沉重的搏动重合——

像是另一颗心脏，隔着胸腔贴在我耳后。

极轻，极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在彻底坠入黑夜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明天醒来，我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惊恐的幼兽？

温顺的皇子？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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