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完） (2-2)

：“我……”

话未出口，杨柳青忽然反手扣住我五指，掌心薄茧摩挲过我腕骨。

：“别回头。”

他低声说，嗓音哑得发狠。

：“你什么时候选他一次，我都认了。但这次——”

他侧过脸，睫毛上凝着碎雪，眼底却燃着不肯熄的火。

：“我死也不让。”

我深吸一口气，挣开他的手，在他错愕的刹那，扯下玉佩塞进他掌心。

：“杨柳青，”

我声音发抖。

：“酒钱赊着，下次还你。”

然后转身，朝梧晓走去。

一步，两步。

雪地映出我赤足的红痕，像一串未干的朱砂。

梧晓的瞳孔在火光里缩成一线，链子垂在身侧，微微晃动。

我在他面前站定，伸手去接那坛酒。

指尖碰到坛身冰凉的刹那，我忽然——

梨花白“哗啦”一声砸在雪里，烈酒混着碎瓷溅了他满身。

梧晓的笑容僵在脸上。

下一瞬，杨柳青已掠至身侧，长剑横挑，逼退梧晓半步。

他抓住我手腕，雪夜里最后一盏灯笼在我们身后熄灭。

黑暗里，梧晓的声音像雪崩前最后一块松动的冰。

：“阿朗”

我们奔向巷口。

风在耳边呼啸，雪灌进衣领。

雪忽然小了。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着他睫毛上未化的雪粒，像撒了一层碎银。

我伸手拂去，指尖碰到他眼尾。

——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是碎木屑划的，渗着血珠。“疼吗？”

：“疼。”

他捉住我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这里更疼。”

我触电般收回手。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雪又开始下，大片大片，像无数折翼的蝶。

他带着我往学院走，脚印并排，一深一浅，却始终没分开。

（作者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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