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爆雨夜的狼狈与暖光 (2-1)

周六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沈星辞上午去工作室改图纸，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中午回来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得车窗噼啪作响。他撑着伞走进单元楼，电梯刚到，就看见陆野抱着个巨大的纸箱冲进来，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

“沈先生！”陆野看见他，眼睛亮了亮，怀里的纸箱却突然晃了晃，“糟了，我的胶卷！”

他手忙脚乱地把纸箱往地上放，纸箱一角已经湿了，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的几卷胶卷。沈星辞皱眉，伸手帮他扶住箱子：“怎么淋成这样？”

“去暗房取照片，没想到雨下这么急。”陆野抹了把脸上的水，发梢滴下来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这箱是我攒了半年的反转片，怕受潮，就抱着跑回来了。”

他说话时，牙齿有点打颤，嘴唇冻得发白。沈星辞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薄冲锋衣，显然没料到会下雨。

电梯门开了，两人合力把纸箱抬到18楼。打开家门的瞬间，陆野就抱着纸箱冲进了卧室，嘴里念叨着“得赶紧擦干”。沈星辞看着他湿漉漉的背影，转身走进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和一套自己的干净家居服。

“换身衣服，”他把东西放在陆野卧室门口，“别感冒了。”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过了会儿，陆野探出头，头发乱糟糟地翘着，身上套着沈星辞的家居服——袖子太长，他卷了两圈，裤脚也堆在脚踝，显得有点滑稽。“沈先生，你的衣服好舒服啊，像裹在云朵里。”

沈星辞没接话，指了指客厅：“胶卷没事吧？”

“万幸，就湿了个角，已经用吹风机冷风吹过了。”陆野走到茶几旁坐下，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嚏！”

沈星辞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厨房。他从橱柜里翻出姜和红糖，又找了颗柠檬，动作利落地切姜片、煮水。陆野凑过来，趴在厨房门框上看他：“沈先生还会煮姜汤？”

“以前工地上有人淋雨，老师傅教的。”沈星辞把柠檬片放进锅里，“加了点柠檬，没那么辣。”

姜汤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带着点辛辣的暖意。沈星辞把姜汤倒进两个马克杯，递给陆野一杯：“趁热喝。”

陆野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不辣！还有点甜！”他几口就喝了大半杯，鼻尖渐渐冒出细汗，“比我妈煮的好喝多了，她总放超多姜，辣得我直吐舌头。”

沈星辞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淋雨，母亲只会把感冒药扔给他，说“男孩子不能娇气”。他低头喝了口姜汤，柠檬的酸中和了姜的辣，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竟有点像……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感觉。

下午雨没停，反而越下越大。陆野把湿衣服洗了，晾在客厅的晾衣架上，冲锋衣上的泥点被泡开，在水盆里晕出小小的涟漪。沈星辞坐在沙发上看设计杂志，眼角的余光瞥见陆野蹲在盆边，用牙刷一点一点刷着泥点，动作认真得像在修复一件珍贵的相机。

“我来吧。”沈星辞放下杂志，“你手劲小，刷不干净。”

他接过牙刷，挤上洗衣液，手腕用力，泡沫很快裹住了那些顽固的泥点。陆野在旁边看着，突然说：“沈先生，你好像什么都会。”

“只是比较擅长处理‘规则内’的事。”沈星辞头也没抬，“不像你，总能在规则外找到乐趣。”

比如把条约画成漫画，比如在天台养流浪猫，比如用草莓果酱打破他的低糖准则。

陆野笑了，没说话，转身去书房翻出两副桌游，放在茶几上：“雨太大，出去不了，玩这个？我拍桌游店时老板送的，据说超难。”

是副拼图，图案是城市夜景，密密麻麻的灯火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光看就觉得头晕。沈星辞本想拒绝，却看见陆野已经拆开包装，正兴致勃勃地把拼图倒在桌上。

“试试吧，”陆野抬头冲他笑，眼睛里映着客厅的暖光，“就当……给你的大脑放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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