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火锅蒸腾的暖意 (2-1)

外卖送到时，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穿着蓝色雨衣的配送员抱着一个沉甸甸的保温袋，裤脚和鞋子都湿透了，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不好意思啊，雨太大了，路上耽误了点时间，菜应该还热着。”

陆野赶紧接过袋子：“没事没事，辛苦你了，快进来避避雨吧？”

“不了不了，还有好几单没送呢。”配送员摆了摆手，转身冲进雨里，电动车的尾灯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陆野关上门，转身就看见沈星辞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还拿了两罐冰可乐放在桌边。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冲淡了刚才因为楼下那场闹剧而染上的沉郁。

“快来看，我点了好多！”陆野把保温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冒着热气的火锅底料、码得整整齐齐的毛肚、虾滑、肥牛卷，还有各种蔬菜和菌菇，很快摆满了小半张桌子。

他手脚麻利地把底料倒进锅里，插上电：“等水开了就能吃啦，这家的锅底是秘制的，我跟你说，绝对比外面店里的还香。”

沈星辞坐在对面，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眼神柔和：“你经常点这家？”

“嗯，加班晚了就点一份，吃完浑身都暖和。”陆野拿起两双筷子，用开水烫了烫，“以前一个人吃总觉得有点孤单，今天总算有人陪我一起吃了。”

沈星辞的睫毛颤了颤，轻声说：“以后可以经常一起吃。”

陆野心里一动，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的眼睛里，此刻像盛着温水，看得他心跳漏了一拍。他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锅里的泡泡：“那必须的！等天气好了，我们还可以自己在家煮，我厨艺虽然一般，但洗个菜切个肉还是没问题的。”

锅里的汤很快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混着窗外的雨声，有种说不出的惬意。陆野夹起一大片肥牛卷丢进去，看着它们在红汤里慢慢卷成小卷，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来，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烫！烫烫烫！”他吸着气吐舌头，脸颊被烫得通红。

沈星辞忍不住笑了，递给他一张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谁让它太香了嘛。”陆野含糊不清地说，咽下去之后又夹了一筷子毛肚，“七上八下，涮八秒最好吃。”他数着数，把烫好的毛肚放进沈星辞碗里，“你尝尝。”

沈星辞夹起来咬了一口，脆嫩的口感混着麻辣的汤汁，确实很美味。他点了点头：“好吃。”

“是吧？我就说嘛。”陆野得意地扬起下巴，又开始埋头苦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时候是陆野在说，讲他拍过的有趣的人和事——比如在古镇遇到的手艺人，守着一家老茶馆几十年，泡的茶比咖啡馆的拿铁还好喝；比如去海边拍日出时，撞见一对老夫妻在捡贝壳，老爷爷把最大的那个塞进老奶奶手里，笑得像个孩子。

沈星辞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两句，更多的时候是安静地听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话不多，但每次陆野看向他时，总能在他眼里看到专注的光，这让陆野说得更起劲了。

吃到一半，陆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末有个摄影展，我拿到两张票，你要不要一起去？”

“摄影展？”

“嗯，是我一个前辈办的，拍的都是城市里的老建筑，听说特别有意思。”陆野怕他不感兴趣，又补充道，“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就是问问。”

沈星辞放下筷子，想了想说：“去。”

“真的？”陆野眼睛一亮，“太好了！那我们周六上午去，看完展还能去附近那家老字号吃馄饨，他们家的虾仁馄饨超绝！”

“好。”沈星辞应着，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他碗里，“多吃点蔬菜。”

陆野“嗷”了一声，乖乖把青菜吃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看着沈星辞低头吃东西的样子，灯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又利落，突然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常，好像比他拍过的所有风景都要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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