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解下信件时，猫头鹰用红宝石般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责备他的迟到。羊皮纸上散发着熟悉的雪松香和蛇麻草的气味，那是卢修斯·马尔福最喜欢的香水味道。

回到斯莱特林宿舍时，诺特正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假装看书。克拉布和高尔横七竖八地躺在四柱床上，鼾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斯内普·马尔福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橡木门板，展开了羊皮纸。

卢修斯优雅的花体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听说救世主在魔药课上提出了荒谬指控。密切关注波特及其同伙的异常举动。黑魔王的眼睛无处不在，德拉科。不要让家族蒙羞——卢修斯"

羊皮纸边缘有些潮湿，斯内普·马尔福突然想起某些魔药试剂遇到特定温度会显现隐藏内容。他握紧银质小刀的刀柄——卢修斯送他的十二岁生日礼物，将刀尖靠近烛火加热，然后轻轻划过纸面空白处。

绿色墨水慢慢浮现，字迹潦草而狂热，是贝拉特里克斯的笔迹：

"西弗勒斯已经不可靠。黑魔王要你亲自确认the chosen one是否出现异常。必要时采取极端措施——B"

斯内普·马尔福感到一阵眩晕。他踉跄着走到书桌前，撞倒了墨水瓶。银绿色墨水在蛇纹皮笔记本上洇开，像一片微型沼泽。他抓起羽毛笔，无意识地写下一个名字的首字母，又愤怒地划掉。

"LE"

划痕很深，几乎划破了羊皮纸。窗外传来夜骐翅膀的拍打声，这种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生物，此刻正无声地盘旋在塔楼周围。斯内普·马尔福走到窗前，看着那些骨瘦如柴的黑色身影，突然想起了纳西莎抱着婴儿德拉科时温柔的笑容。

他握紧银质小刀，在窗玻璃上刻下一个微小的百合花印记。刀锋划过玻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像一个无声的誓言。

"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去。"他低声说道，声音嘶哑得不像德拉科，也不像斯内普，而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全新的存在。

月光下，他金发碧眼的倒影与玻璃窗上的百合花印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和谐的画面。远处禁林深处，两点绿光一闪而过，提醒着他这平静表象下的致命危险。

斯内普·马尔福打开抽屉，将卢修斯的密信和银刀一起锁好。明天早上八点，他还要把那份关于瞌睡豆变种的十英寸报告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而现在，他需要 sleep——用十二岁的身体，做一个三十八年的灵魂才能理解的噩梦。

黑暗中，蛇纹皮笔记本上的银绿色墨水开始发出微弱的荧光，显现出一行用魔药符号写成的小字，那是斯内普在霍格沃茨教书时发明的加密体系：

"凤凰与蛇达成脆弱同盟。计时开始。"

斯内普·马尔福在四柱床上辗转反侧，丝绸床单被汗水濡湿成深色。十二岁的身体困乏不堪，三十八岁的灵魂却在尖叫。月光透过蛇纹窗棂，在天花板投下扭曲的阴影，像极了纳西莎临终前伸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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