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和你父亲一样令人作呕。"布莱克的唾沫溅在他脸上，"但你的眼睛..."他突然停顿，灰眼睛里闪过困惑，"你的眼神不对。你不是那个愚蠢的小崽子。"

斯内普·马尔福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他看着布莱克凑近的脸，那些熟悉的面部轮廓在记忆中重叠——詹姆·波特，莉莉·伊万斯，尖叫棚屋的绿光...

"认出我了？"他低声说，声音不再是少年的清澈，而是混杂着三十年痛苦与背叛的沙哑，"西里斯。"

布莱克的手猛地松开，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整排酒瓶。威士忌和火焰威士忌的液体积成小湖，在月光下泛着危险的微光。

"不...不可能..."布莱克的声音颤抖，"你死了。我亲眼看着...看着纳西莎给你...你怎么会在..."他的目光突然锁定斯内普·马尔福的金发蓝眼，脸上血色尽失，"梅林的胡子，你在他身体里？"

通道入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斯内普·马尔福和布莱克同时转头，看见诺特苍白的脸从阴影中浮现，身后跟着两只银色的、瘦骨嶙峋的生物——食死徒召唤的银手信使。

"抓住他们！"诺特尖叫着，声音尖利如刀，"黑魔王要活的！"

布莱克一把抓住斯内普·马尔福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跑！"

两人穿过满地碎玻璃冲向酒吧前门，身后传来银手信使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斯内普·马尔福回头瞥了一眼，看见诺特站在月光下，黑袍无风自动，嘴角挂着疯狂的笑容——这个总是被忽视的边缘人物，原来才是潜伏最深的棋子。

"幻影移形在霍格莫德边界被禁止！"斯内普·马尔福吼道，任由布莱克拖着他冲进对角巷。

"不需要移形！"布莱克转向三把扫帚旁边的小巷，那里停着一辆生了锈的摩托车，车牌写着"HP1"，"抓紧了！"

引擎轰鸣声刺破夜空，斯内普·马尔福紧紧抱住布莱克的腰，闻到对方长袍下熟悉的烟草和皮革气味。摩托车像黑色闪电般冲出小巷，掠过尖叫的麻瓜游客，直奔禁林方向。

"你怎么知道该信任我？"斯内普·马尔福的声音被风吹散。

布莱克在后视镜里狠狠瞪了他一眼，灰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憎恨，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和当年一样想杀了我，鼻涕精。"

摩托车冲上禁林边缘的小山丘时，斯内普·马尔福回头望去。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银绿光泽，像一艘即将起航的幽灵船。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时间线已经彻底混乱。阿布拉克萨斯活着，小天狼星提前越狱，诺特是食死徒间谍...还有邓布利多那双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蓝眼睛。

"抓紧！"布莱克突然大喊，猛地转动车把。摩托车腾空而起，越过禁林上空。斯内普·马尔福低头看见下方掠过的黑色身影——夜骐群正无声地盘旋，像一支来自冥界的军队。

摩托车穿过厚重云层的瞬间，斯内普·马尔福看见云层下方闪过一片银光——不是月光，而是某种金属反射。他眯起眼睛，心脏骤然缩紧。

那是阿兹卡班的囚船，正悄无声息地驶入霍格沃茨禁湖。黑色的兜帽身影站在船头，举起的魔杖顶端闪烁着绿光，犹如不祥的信号灯。

黑魔王提前回来了。而他，斯内普·马尔福，被困在十二岁的身体里，夹在凤凰社叛徒和食死徒间谍之间，手里只有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银魔杖和一个同样不可信的前掠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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