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与旧痕 (3-1)

月光像破碎的冰棱刺进寝室，维纳斯猛然惊醒时，手指正死死掐着自己的左臂。皮肤上浮现出淡紫色的魔法纹路——这是三个月前那场事故留下的噬月印记，此刻正随着她的噩梦隐隐发烫。

"又是这个梦..."她喘息着看向床头的炼金怀表，表盘上的月亮石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精准得可怕，与三年前莫特洛克遭遇反噬的时刻分秒不差。

怀表盖内侧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致V，愿火焰永不熄灭。E】。维纳斯用拇指摩挲着字母E的刻痕——艾琳娜之前的物品，却刻着赠予她的标记。怀表齿轮突然发出异常的"咔嗒"声，她条件反射般用指甲轻叩表壳三下，齿轮声立即重组为摩斯密码的节奏：【危险...德文...地下室...】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维纳斯的水系魔力不受控制地漫溢开来，寝室里的水杯、墨水瓶甚至窗玻璃上的露珠都开始震颤。上铺的艾薇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抛下一句："又梦到那个混蛋了？"

"只是魔力练习失控。"维纳斯轻声回答，指尖凝聚出一朵冰玫瑰，轻轻放在艾薇拉枕边。玫瑰散发出的宁神香气让金发少女很快沉沉睡去。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寒意顺着脚底窜上脊背。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左颊的噬月纹路比昨日又蔓延了些许。这让她想起莫特洛克反噬那天，皮肤下窜动的紫黑色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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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深夜

小维纳斯的光脚被冻得发青，却感觉不到疼痛。索伦庄园的大理石地面像冰块般沁着寒气，她奔跑时带起的风掀起睡裙下摆，露出膝盖上刚刚摔出的淤青。

"索伦！"

她声音里的颤抖不是因为寒冷。楼梯转角处，棕发卷毛男孩像破败的人偶般蜷缩在血泊里，左腿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维纳斯跪下来时，温热的血立刻浸透了她的睡裙。

"别...碰我..."莫特洛克苍白的嘴唇蠕动着，蓝眼睛里的高傲与脆弱形成奇异的对比。他试图推开她的手，却只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血沫溅在维纳斯脸上。

小维纳斯直接扯下睡裙的蕾丝边，水系魔力在她掌心凝聚成淡蓝色的光晕。这是她第一次成功召唤治疗之水——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至少止住了最严重的动脉出血。

"医师马上到。"她声音出奇地稳，尽管手指正在发抖，"你家的自动楼梯为什么突然——"

"不是意外。"莫特洛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肤，"有人改了魔法阵的符文...别告诉任何人你看到..."

当布莱克家的医师赶到时，两个孩子已经因为失血和魔力透支双双昏迷，但维纳斯的手始终紧紧压着莫特洛克的伤口。后来医师传信告诉索伦夫人，如果不是大小姐用最原始的水系疗法争取时间，莫特洛克家的独子恐怕...

十二岁那年盛夏

维纳斯躲在索伦家的炼金实验室柜子里，看着莫特洛克小心翼翼地将硫磺粉倒入玻璃瓶。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棕发上投下斑斓的光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被圣光笼罩。

"出来。"少年头也不回地说，"你偷看三天了。"

维纳斯红着脸从柜子里钻出来，铃兰香水的味道立刻充满了实验室。莫特洛克转身时，她注意到他耳尖泛着可疑的红色。

"我只是好奇安神药剂怎么做。"她凑近观察沸腾的紫色液体，"母亲说我的魔力波动会影响全家人的睡眠质量。"

莫特洛克突然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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