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流沙噬佛劫 (2-1)

剑气入红尘·流沙噬佛劫

暮色如血浸染苍穹，流沙河在残阳的笼罩下翻涌着暗红浊浪，河面漂浮的锈蚀刀剑与白骨随着漩涡沉浮，泛起细碎磷火，宛如无数冤魂在河面游荡。哪吒脚踏风火轮悬浮半空，火尖枪挑起半截浸透血水的袈裟，金线绣制的少林梵文在暮色中泛着诡异幽光："秃驴，你们佛门兵器也喂了妖怪？"话音未落，腐臭的水汽扑面而来，呛得他连连咳嗽，混天绫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沙僧默不作声地撑篙，竹筏在暗流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汹涌的河水吞噬。他握月牙铲的指节泛白，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蚯蚓。兵器上蜿蜒的妖纹突然亮起猩红光芒，如同活物般扭动，顺着铲柄向上蔓延。敖丙冰魄剑嗡鸣出鞘，剑锋没入河心的刹那，整座河面突然沸腾，滚烫的水汽直冲天际："水下有东西在模仿龙吟——"

轰鸣炸响的瞬间，木筏四分五裂。八千铁甲佛兵破水而出，铠甲缝隙渗出黑色黏液，在夕阳下泛着油光。这些佛兵眉心皆嵌着琉璃盏碎片，本该慈悲的面容扭曲狰狞，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幽绿的鬼火，双手紧握着锈蚀的禅杖与戒刀。他们齐声诵念的《心经》经文，却在末尾混入凄厉的杀伐咒，经文化作血雾在空中凝结成修罗像，每一个鬼脸都在发出刺耳的尖笑。

沙僧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月牙铲"当啷"坠地。他踉跄着扶住破碎的船桅，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流沙河...在叫我回去！"妖纹如赤色毒蛇顺着手臂攀爬，所过之处皮肤裂开鳞片般的纹路，鲜血顺着纹路滴落，染红了脚下的木板。最近的佛兵刚要挥刀，就被妖纹缠住脖颈，眉心的琉璃盏碎片竟被生生吸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佛兵的躯体也随之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假佛兵是左冷禅的手笔！"悟空火眼金睛暴起金光，金箍棒横扫之处，佛兵铠甲下的寒冰真气如蛛丝般显现，在空气中留下道道白痕，"呆子，拦住沙师弟！"八戒慌忙舞动九齿钉耙，演化吸星大法，却见妖纹如潮水般涌来，钉耙上的吸力非但没能吸收力量，反而将自身元神拖入深渊。他惊恐地大喊："这纹路在吃老猪的元神！救命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唐僧盘坐碎木上，双手结印诵念《金刚经》。金色梵文从他指尖飘出，在空中组成庄严的佛印，却在触及妖纹的瞬间燃起黑火。流沙河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一座巨型琉璃盏缓缓浮现，盏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与沙僧胸前的妖纹完美契合。琉璃盏中倒映出无数冤魂，皆是被妖纹吞噬的生灵，他们在盏中痛苦地挣扎、哀嚎。

沙僧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千年的悲怆，泪水混着血水从他脸上滑落。他一掌拍向琉璃盏，记忆如决堤洪水席卷众人：天宫凌霄殿内，卷帘大将失手打翻琉璃盏，盏中金蝉血溅入瑶池，玉帝震怒降下万箭穿心之刑；幽暗的普陀山，观音指尖沾着金蝉血划过沙僧脊背："你去流沙河，等一个额生佛印的和尚……"画面中，沙僧的眼神从最初的绝望，逐渐变得空洞麻木。

敖丙眼中杀意暴涨，祖龙逆鳞化作利刃直刺沙僧咽喉："原来你是如来监视龙族的棋子！"就在此时，河底传来左冷禅的狂笑，声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仿佛要将他们的头颅震碎："妖纹噬主，灵珠堕魔，好一个佛门大局！"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

沙僧妖纹化作三千触手缠住敖丙，祖龙之力被强行抽离。敖丙周身龙鳞片片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河水，每一片龙鳞的脱落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哪吒见状怒喝一声，火尖枪贯穿沙僧右肩："放开那条死龙！"然而沙僧却反手抓住枪杆，妖纹顺着枪身迅速蔓延，所到之处，金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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