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笑傲录》第74章:思过崖禅剑劫
思过崖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将整座山崖裹得密不透风。嶙峋的石壁上,凝结的冰棱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冷光,仿佛一柄柄悬在半空的利刃。敖丙伸出指尖,轻轻抚过一道深逾三寸的剑痕,指尖触及之处,他腰间的冰魄剑倏然发出一阵低鸣:“是风清扬的独孤九剑……这剑痕,三百年前便已刻下。”
话音未落,那布满剑痕的石壁竟豁然洞开,洞内万卷佛经如无数金蝶般纷飞而出。经文在空中盘旋,不经意间触到唐僧腕间尚未愈合的伤口,几滴金蝉血珠溅落在青岩之上。就在血珠落下的刹那,整座山崖仿佛活了过来,石壁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秃驴的血竟是开关钥匙?”哪吒见状,火尖枪一横,挑飞三片削向唐僧的石刃。然而,他枪头的灵珠上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渗出丝丝黑雾。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混天绫无风自动,紧紧缠住了他的右臂。“糟了!这邪气引动了小爷的旧伤……”哪吒话音未落,石壁上的经文骤然变成血色,岳不群阴冷的嗓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金蝉饲魔,灵珠噬主——佛道本是一体双面啊!”
幻象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唐僧眼前的荒崖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儿国满城灼灼的桃花。朱栏玉砌的摘星楼上,女儿国主披着绣金凤的嫁衣,正轻抚琵琶,口中唱的竟是《笑傲江湖曲》的调子。她足下堆满白骨,腕间金铃响处,城楼匾额上“女儿国”三字扭曲变形,最终化作“饕餮剑冢”。
“御弟哥哥……”女儿国主指尖挑起唐僧下颌,唇边的笑靥裂开蛛网般的血纹,“留下来,我替你杀光西天诸佛!”唐僧的袈裟被一股无形之力撕开,他胸口竟浮现出岳不群那张紫气氤氲的脸——原来,他这十世金蝉的佛心,已成了他人的嫁衣。
“破!”悟空的金箍棒猛地挥出,搅碎了眼前的幻象,可棍风却劈在了空处。沙僧的月牙铲不慎陷入流沙漩涡,拔不出分毫。敖丙的冰魄剑迅速凝出霜甲护体,然而剑锋所及之处,石壁竟渗出腥臭的粘液。“是饕餮胃液……”敖丙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眉心的逆鳞炸开一道血口,龙血滴落在地上,竟长出无数白骨手爪。“这幻境在吞吃龙族精魄!”
混乱中,传来八戒的嘶吼。他的九齿钉耙深深楔入岩缝,耙齿上挂满了断裂的混天绫碎片。哪吒被七条经文凝成的锁链悬在半空,火尖枪的灵珠正被黑雾蛀蚀,枪身之上,浮现出封神战时敖丙被抽筋剥鳞的惨相。“小龙崽子……”哪吒龇目欲裂地瞪着幻象中那个施暴的孩童版自己,嘶吼道:“那不是我!”黑雾陡然膨大,在将他吞没的最后一瞬,混天绫如濒死的巨蟒般缠住了敖丙的咽喉。
真正的杀机此刻才显露出来。风清扬留下的剑痕里,浮出一柄紫气凝成的长剑,岳不群的声音随着剑锋刺向悟空后心:“妖猴,且看这招紫霞化莲!”千手观音的法相从剑尖绽开,每只手掌都捏着不同的剑诀——恒山绵剑锁住悟空双足,嵩山寒剑冻住沙僧的流沙,华山快剑直取敖丙的逆鳞!
“无招?老子打的就是无招!”悟空身形暴胀,七十二道分身同时演尽独孤九剑的破式。而他的真身却将金箍棒化作游龙,一记“破气式”点中千手观音眉心血痣。佛相崩塌之际,紫霞金丹轰然炸裂,溅出的却不是血,而是任我行狂笑的残影:“多谢金蝉血破封,相柳妖魂归位矣!”
石壁深处传来洪荒妖物的嘶鸣。思过崖剧烈震颤,悟空踏碎岩石,抓住下坠的唐僧,却见师父腕间的龙鳞纹路已蔓延至脖颈。“金蝉血染饕餮胃……好毒的局。”敖丙突然挥剑斩向自己左臂,龙骨断裂处飞出一枚佛光缭绕的金钉——正是当年如来镇封祖龙的因果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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