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果然开始翻涌。那些隐去的名字重新浮现,每个名字都化作虚影,手持断剑扑来。林平之的虚影提着辟邪剑谱,左冷禅的虚影喷出寒冰真气,岳灵珊的虚影握着华山派的长剑,剑尖却对着自己的心口。
“这些是他们的执念。”唐僧突然开口,心口的独孤剑印记透出微光,在身前凝成半透明的剑幕,“岳不群用紫霞功困住他们,就是要让这些执念互相吞噬,最后炼成他的葵花魔种。”
剑幕撞上扑来的虚影,没有发出金铁交击声,反而响起琴瑟和鸣般的清响。林平之的虚影在剑幕上僵住,辟邪剑谱的残页从他袖中飘落,化作段《笑傲江湖曲》的乐谱。唐僧指尖划过剑幕,那段乐谱突然亮起,竟与笛音合上了拍。
“是这个调!”令狐冲眼睛一亮,在腰间虚按的手指开始动弹,像是在抚琴,“这是曲非烟当年哼过的调子,比我和任贤齐合奏的更纯……”他话音未落,血池里的心脏突然绽放出红光,碧玉笛的笛音陡然清亮,岩上的断剑齐齐转向,剑尖指着岳不群的虚影。
“孽障!”岳不群的虚影暴喝一声,紫袍上的葵花图腾飞出,化作漫天花瓣。悟空的金箍棒舞成金轮,将花瓣尽数挡下,却见那些花瓣落地后生根,长出密密麻麻的葵花,花盘里映出的都是唐僧的脸——每张脸都在念不同的经文,有的慈悲,有的狰狞。
“你看,连佛都有两副面孔!”岳不群的虚影狂笑,“金蝉子,你敢说自己从没动过凡心?女儿国的桃花,凌云渡的流水,哪样不是你的心魔?”
唐僧的心口突然刺痛。女儿国主的嫁衣、凌云渡的竹筏、甚至刚才青岩上的笛膜,都在眼前闪过。他下意识按住心口,独孤剑的剑幕突然波动,林平之的虚影趁机冲出,辟邪剑法的剑尖直指他眉心——
“铛!”
冰魄剑与辟邪剑撞在一处。敖丙的龙鳞泛着蓝光,将林平之的虚影冻在原地:“他的执念是复仇,你的执念是什么?”他看向唐僧,龙角上的蓝光映得师父的脸忽明忽暗,“是取经?还是……”
“是度人。”唐僧突然开口,剑幕重新稳定,“取经是为度人,动心也是为度人。”他走向血池,岳不群的虚影想拦,却被哪吒的火尖枪挡住,少年灵珠处的红光与混天绫的金光交织,竟在枪头凝成小小的太极图:“老东西,你的紫霞功再厉害,能挡得住佛道相生吗?”
火尖枪的枪尖抵住岳不群的虚影,紫袍上的葵花开始枯萎。唐僧已经走到血池边,心口的剑形印记与池中的心脏同时亮起,独孤剑的温润触感顺着血脉蔓延,竟让那些躁动的魂魄渐渐平静。他没有念咒,只是伸出手,轻轻按在青岩上。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他轻声说,指尖的金蝉血渗入岩缝,“名字是相,恩怨是相,佛魔也是相。”
青岩突然剧烈震动。刻着的人名开始剥落,化作点点金光融入血池。东方不败的心脏不再收缩,碧玉笛的笛音变得悠长,与《笑傲江湖曲》的调子渐渐重合。岳不群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紫袍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无数细小的葵花,却在金光中纷纷凋零。
“不可能……”虚影消散前,只留下这句不甘的嘶吼。
笛音停了。血池里的心脏化作道红烟,钻进碧玉笛中,笛身上的血丝褪去,露出温润的玉色。令狐冲伸手接住飞来的玉笛,指尖触到笛孔时,突然响起段完整的《笑傲江湖曲》,调子纯净,再无半分戾气。
“她走了。”令狐冲摩挲着笛身,“把曲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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