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庵的尼姑们提着花篮走过,篮里的春花都带着剑形的瓣,佛印状的蕊。她们将花撒在试剑石旁的剑丛里,花瓣落在剑刃上,竟化作薄薄的金箔,将“归尘”二字镀得闪闪发亮。“是庵主新培育的‘禅心剑蕊’。”领头的尼姑笑着说,她的袈裟袖口绣着剑穗,念珠串里藏着灵珠火的碎片,“用忘忧泉的水浇,用《金刚经》的字肥,开出来的花,能安神,也能壮胆,剑客戴在剑穗上,和尚插在经卷里,都合适。”
春分那天,无争镇办起了“佛剑春社”。镇中心的广场上,搭起两座台,左台挂着“论禅台”的匾额,用的是辟邪剑的剑穗做流苏;右台题着“试剑台”的名号,缠着佛幡裁成的飘带。台下的观众也有趣,信佛的带着剑形坐垫,练剑的揣着经卷模样的折扇,孩子们举着同心结形状的风车,风一吹,轮叶转出的既是《笑傲江湖曲》的调子,又是《大悲咒》的节奏。
“第一题,论‘舍’与‘取’。”主持春社的老秀才,他的惊堂木是用断剑熔的,木面刻着“中庸”二字,“请禅台的大师说‘舍’,剑台的侠士论‘取’,看谁能说得春风停步,花开驻足。”
论禅台的老和尚刚要开口,试剑台的剑客突然站起,长剑在鞘中轻吟:“晚辈以为,‘取’亦是‘舍’,当年林平之取辟邪剑谱,是舍了安稳;岳先生取佛理融剑,是舍了偏执。”他指向台下的剑形苗,“就像这苗,取了阳光雨露,就得舍了温室安逸,方能长成栋梁。”
老和尚抚掌而笑,念珠在指间转出佛印:“施主说得好。那老僧便说‘舍’亦是‘取’,方证大师舍了少林清规,与岳先生论剑,是取了江湖大义;令狐少侠舍了华山派偏见,与魔教相交,是取了知己真情。”他看向唐僧,“就像圣僧取经,舍了长安安逸,取了普度众生,这本就是一回事。”
台下的喝彩声惊动了天上的流云,云影落在广场上,竟化作半金半紫的光带,将两座台连在一起。唐僧的经卷在光带中缓缓展开,末页的插画自动更新:论禅台与试剑台之间,长出株新的奇树,树干缠着混天绫,枝桠上既开着莲花,又结着剑穗,树下的孩童们正用溪水在地上写“和”字,写一笔,就请和尚与侠客各执一端,共同完成。
“这才是春天该有的样子。”唐僧合上经卷,发现最后一页多了行新字,是用春风的笔迹写的:“佛剑本无界,春归万物同”。字迹旁,画着只小小的风筝,线是用《葵花宝典》与《金刚经》的书页捻成的,风筝面画着取经队伍的身影,正往更远的春天飞去。
溪水还在哗哗地流,载着新的故事往远方淌。试剑石上的新剑谱在阳光下泛着光,静心庵的禅心剑蕊开得正艳,忘忧泉的冰彻底化了,泉底的剑穗与佛珠随着春水轻轻相碰,发出的声音像极了远方传来的童谣,唱着佛与江湖的故事,唱着东海与西天的缘分,也唱着这无争镇里,永远也过不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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