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碾下的泥土果然松动了。悟空的金箍棒往碾盘缝里轻轻一撬,坛盖"啵"地弹开,酒香混着麦香在麦场弥漫,竟化作无数光蝶,翅上既刻着"往"字,又写着"今"字,绕着那青年的身影飞舞,青年直起身,腰间的《续江湖新篇》被风吹开,露出里面的新章节:"麦场遇圣僧,见其用经卷扇风,扇出的风里既有佛香,又有麦甜,方知所谓西天,不过是能安心晒麦的地方;所谓江湖,不过是并肩打麦的寻常。"
"是当年收麦时埋下的酒,如今总算赶上了新的收成!"悟空的火眼金睛穿透酒香,望见坛底沉着块麻布,是那青年去年留下的,布上绣着个歪歪扭扭的"丰"字,针脚里缠着龙鳞丝与灵珠线,与敖丙、哪吒腕间的同心结一模一样,"老猪当年总怕这酒埋得太浅,被田鼠刨了去,如今看来,好故事就像这麦种,埋得浅才好发芽,风吹过就往远处长,比任何窖藏都管用。"
令狐冲的碧玉笛在酒香中响起,笛音与风声、麦响、远处的蝉鸣相和,在石碾的侧面刻出新的乐谱。碾盘转动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重叠的画面:岳不群在麦场教孩童辨认经卷上的字,用的是打麦的连枷;方证大师在树荫下给老农讲经,手里转着的念珠,竟是用麦杆串的;最动人的是对老夫妻,老头用当年的剑鞘给老伴舀水,老太用当年的念珠给老头擦汗,两人脚下的麦糠里,长出株小小的奇树,树上结着佛印果与剑穗果,风一吹,果实落地,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敲木鱼。
打麦场的石桌上,渐渐摆满了百姓们送来的吃食:老农的麦饼里裹着豆沙,说是"锋芒裹甜";李婶的麦粥里撒着桂花,说是"佛香拌俗";最妙的是青年带来的新酿,酒坛上贴着张纸,写着"麦禅同醉",是用当年那书生的笔迹拓的,墨迹里浮出个小小的"续"字,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像颗刚发的芽。
"该添段新的了。"唐僧翻开经卷的末页,热风从麦场吹过,卷起的麦糠落在空白处,立刻晕出片墨迹,墨迹里浮出此刻的景象:打麦场的光影与远处的炊烟在风中连成线,石碾的转动裹着所有的人影,每个人的笑脸上都沾着麦糠,糠里映着彼此的模样——和尚的袈裟沾着麦芒,侠客的剑鞘缠着麦秸,龙子的鳞片上挂着孩童的画,婴儿的襁褓里裹着小小的混天绫结。
未时的日头正盛,麦场的石碾突然发出嗡鸣,与远处的蝉鸣、近处的风声连成一片,在天地间织出张无形的网,网住所有正在发生的寻常事。悟**然扛着金箍棒跳上老槐树的树梢,棒身往云端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在热风里发出清越的鸣响:
"俺老孙总算明白了,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大闹天宫的性子收进打麦的连枷里;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麦子里,磨成面,蒸成饼,吃到肚里,比刻在经卷上更实在!"他火眼金睛扫过满场的笑脸,突然大笑,"你们看那婴儿的襁褓,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纹路,这才是最妙的传承——不用挂在嘴边,长在骨肉里,跟着血脉往下走,比任何石碑都牢靠!"
唐僧站在麦场边,看着热风里的麦浪,经卷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末页的空白处自动浮现出无数行小字,都是这日收集的寻常故事:老夫妻的相濡以沫,孩童们的嬉闹追逐,侠客与和尚的麦场对饮,龙鲤与经卷的同游,最后一行是用所有人的笔迹共同写成的:"江湖风过有余音,麦香深处是真经。"
暮色渐浓时,打麦场的灯亮了,热风带着麦香往镇外飘,像句未完的话。取经队伍的身影与镇里的百姓渐渐融合,悟空在给孩童讲当年闹东海的故事,只是添了许多被敖丙冻住尾巴的糗事;八戒在帮老农收麦,说要往麦堆里埋片奇树叶,来年长出"佛剑同春"的新麦;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缠着同一盏灯笼,灯笼的光在麦场上投下长长的影,像条永远走不完的路,却处处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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