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那日,波斯商人的儿子带着本新花谱来访。谱里画着朵从未见过的花:花萼是中原锦雀的形状,花瓣带着波斯“东方梦”的蓝紫,花茎上却缠着岭南的茉莉藤。“这是花自己长出来的,”少年指着画说,“在波斯的花田里,中原籽和西域籽长在了一起,像天生的一家人。”
雁初翻开《天下花录》,把新花的图样补在最后一页。笔尖划过纸面时,忽然发现多年来收集的花瓣,竟在书页间洇出淡淡的色痕,拼出朵模糊的大花,花心里藏着个“家”字——是沈夫人的“正”、锦雀的“善”、萧珩的“续”、雁初的“行”,层层叠叠,像时光堆起的暖。
暮色里,她把新收的“合欢”花籽撒在东墙下。种子落在土里的瞬间,墙角的老藤忽然抖落片枯叶,叶底竟藏着颗去年的花籽,已悄悄发了芽。萧珩和锦雀的身影在廊下望着,鬓边的白发与花影交错,像幅浸了岁月的画。
“你看这新籽旧芽,”锦雀轻声说,“倒像咱们的故事,老的没走,新的又来了。”雁初摸着鬓边的银簪,簪尾的刻痕里积着新的尘,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收纳了万千花影的琉璃。
远处的更鼓声传来,混着家家户户的捣衣声,落在每片埋着种子的土地上。新撒的“合欢”籽在土里动了动,像在应和着那句藏在花影里的话:山河会老,花影常在;岁月会走,念想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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