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蕾咬着牙又往下冲了几层,膝盖酸得像灌了铅,呼吸粗得像破风箱。每级台阶都长得一模一样,灰扑扑的水泥面反射着应急灯昏黄的光,晃得她眼睛发花。
她猛地停住脚,扶着扶手回头望——五楼那扇门还在,门把手上的黑色发丝像根细针,扎在视线里,纹丝不动。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喉咙干得发疼。明明数着下了至少七八层,脚底板都磨出了热意,可那标记像生了根,死死钉在原处。
楼梯间静得可怕,只有她的喘息声在盘旋。林蕾顺着墙壁滑坐在台阶上,卫衣被冷汗浸得发潮。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消耗着她的力气,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块巨石。
导览图掉在脚边,三楼的标识被踩出个模糊的印子——或许,这楼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下去。
林蕾蜷起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卫衣的布料蹭着发烫的脸颊,她才发现自己的呼吸有多急促,像是刚跑完一千米。
为什么下楼梯会这么累?
林蕾用力抓了抓头发,指腹蹭过打结的发丝。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应急灯的光晃得她眼晕,那些没头没尾的线索在眼前转来转去——循环的楼梯、不动的标记、越走越累的台阶……
“笨死了!”她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声音在楼梯间里荡开。以前做数学题卡壳时也这样,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就是绕不过那个弯。
林蕾突然拍了下大腿,膝盖的酸麻感瞬间窜上来——对啊!上楼梯明明比下楼梯费力,可在这里,她明明在往下走,累得却像是爬了几十层楼。
这幻觉太逼真了,逼真到连身体的本能反应都骗了过去。肌肉的酸胀、呼吸的急促、额角的冷汗……全都是真的。就像有人拿着无形的秤,把“上楼梯”的疲惫硬生生扣在了“下楼梯”的动作上。
她盯着那级高出来的台阶,突然想通了:副本的陷阱从来不止于眼睛看到的,它连人的感官都能篡改。但这也说明,身体的感受不会说谎——累成这样,恰恰证明她在对抗着某种真实存在的“阻力”。
楼下的拖沓声更近了,带着种黏腻的沉重感。林蕾咬咬牙,扶着墙壁站起来:管它是上是下,先顺着这“累”的方向反着走试试。
林蕾定了定神,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累的时候就换方向,走一步数一步,绝不乱了节奏。
她先试着向上迈了两级,膝盖的酸胀感竟真的轻了些。便踩着“累了就掉头”的规矩,一级级数着走——“一、二、三……”数到二十七时,腿又沉得像挂了铅,立刻转身往下,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里敲出规律的响。
四个转角后,眼前突然亮了些。
她喘着气抬头,只见一扇标着“3F”的门嵌在墙上,门把手上干干净净,那缕黑色的头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的……找到了。”林蕾扶着墙笑了笑,指尖因为用力还在发颤。原来破局的关键,不是和幻觉较劲,而是顺着身体最诚实的感受走。
她伸手去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门缝里透出商场特有的白光,她的旁边就是播音室。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旧纸张混合着灰尘的味道。这里说是播音室,倒更像间被遗忘的杂物室——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纸箱,上面印着“过期促销海报”的字样;生锈的货架歪歪扭扭,几层隔板上散落着缠成团的电线,其中一根还连着台老式播音设备,麦克风蒙着层灰,按键早已失去光泽。
林蕾的目光被货架最底层的东西吸引了——一叠蓝色封皮的册子,上面有员工守则的字样。旁边还摞着几本厚厚的文件夹,封面上写着“员工资料”,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发脆。
她蹲下身抽出最上面的一本,翻开时纸页簌簌掉渣。里面贴着模糊的照片,名字栏里的字迹潦草,大多被红笔划掉,只剩下寥寥几个——她不敢想象被红笔划掉的是什么下场,突然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是江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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