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 (3-1)

江鑫跟着进去，目光立刻被房间中央的病床攫住——床上的人被宽皮带牢牢固定着，四肢还在疯狂挣扎，铁链与床架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人的眼耳口鼻里，正不断渗出暗黑色的黏液，那些东西落地后并未消散，反而像有生命般蠕动着，在地面聚成一小片扭曲的阴影。

“中度污染的典型体征，”约尔医生走到床边，语气平静地讲解，“情绪失控，生理机能紊乱，精神污染开始具象化……”

江鑫站在两步外，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她看着那些从七窍涌出的暗黑色物质，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需要特殊容器封存的危险试剂——眼前这一幕，分明是某种失控的“反应”，而约尔医生的镇定，反倒比病人的挣扎更让她脊背发凉。

病人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暗黑色的黏液涌出得更急了。约尔医生抬手按住对方的肩膀，不知何时戴上的橡胶手套瞬间被染成深褐。他侧头看向江鑫，目光在她紧绷的脸上停了停：“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们要对抗的东西。”

那团从病人口鼻涌出的暗黑色物质像是突然接收到了指令，一部分从地面抬起，化作数条黏腻的触须，带着腐烂的腥气朝江鑫的方向蠕动而来。

江鑫瞳孔微缩，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门框上。那些东西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散开成雾，时而凝聚成扭曲的线条，所过之处，地面的瓷砖竟泛起了一层灰败的霉斑。

“别怕。”约尔医生的声音隔着病床传来，他不知何时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支银色的小瓶，拔开瓶塞的瞬间，一股清冽的香气漫开，像碾碎的薄荷混着松针。

那些暗黑色的触须在香气中猛地一顿，像是被无形的墙挡住，扭动的幅度明显减弱，边缘甚至开始泛起淡淡的白烟，如同被灼烧一般。

约尔医生抬手将小瓶递向江鑫，镜片后的目光沉静：“拿着。这是初步提纯的香料萃取液，对低浓度污染有效。”

江鑫伸手接过，冰凉的瓶身触到掌心时，那股香气更清晰了些。她看着那些在面前徒劳扭动的暗黑色物质，又看向病床上仍在嘶吼挣扎的人，忽然明白——老师要教她调配的“香料”，从来都不是什么温和的东西。

这分明是，对抗怪物的武器。

约尔老师的声音依旧温和，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精神污染这名字，说到底是因为问题的根源在人的大脑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江鑫微颤的睫毛上，指尖轻轻叩了叩病床的边缘，“现在你的权限还不够，能说的有限。等你升到C级，我会把该告诉你的都讲清楚。”

病床铁架泛着冷硬的光，约尔医生的手按在患者额头上，银蓝色的微光顺着指缝渗出来，像层薄纱裹住那张扭曲的脸。皮下乱窜的灰影在光晕里挣扎，让患者喉咙里溢出嗬嗬的气音，听着像漏风的风箱。

他侧过头看江鑫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患者刚才挣扎时溅出的涎水，却半点不影响脸上的温和：“现阶段不用想太多。”声音里裹着安抚的调子，指尖的蓝光随话语轻轻起伏，“遇到这类情况该怎么处理，现在我教你。”

约尔医生收回按在患者额头的手，银蓝色微光在他掌心凝成一小团，像攥着颗跳动的寒星。他侧身避开病床上方垂下的输液管——那管子不知何时被污染物侵蚀得发灰，正诡异地扭曲着——语气依旧平稳：“看好了。”

约尔医生的指尖仍泛着银蓝色微光，压制着病人体内那团蠢蠢欲动的灰影。他抬眼看向江鑫，另一只手虚虚抬起，掌心朝上：“首先，把你武器里的能量引到手上。”

话音刚落，他掌心的蓝光陡然炽盛几分，病床上的患者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皮下蠕动的灰影瞬间被无形的力场攥成一团。“你现在还需要武器当媒介，”他的声音平稳，带着演示时的耐心，“等实力够了，自身能量就能直接调动，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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