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早饭可不行

开学已经过了几天，同学们也渐渐熟落起来。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过，教室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味。宁枝沫把英语课本摊在桌上，指尖轻轻划过单词表，眼神却有些飘忽。胃里空荡荡的，像揣了个小石子，时不时硌得她有点发慌——早上起晚了，书包一抓就冲出了门，压根忘了吃早饭。

“喂，同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快的招呼，凌延转着笔的手停了下来，侧头看她，“你这单词念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被英语老师听见可要罚你领读了。”

宁枝沫吓了一跳，笔差点从指间滑下去。她抬头对上凌延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阳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给他额前的碎发镀了层金边。

“没、没有……”她小声辩解，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可胃里那点不舒服又翻了上来，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凌延却没放过她那点小动作。他观察力向来好，早就发现宁枝沫今天不对劲——平时早读她总是坐得笔直，声音不大但清晰，今天却蔫蔫的，连翻书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他忽然从桌肚里摸出个东西，轻轻放在两人中间的桌缝上。

“喏。”

宁枝沫疑惑地抬眼，看见一块包装得干干净净的三明治，还带着点余温，是学校门口那家面包店最受欢迎的火腿蛋口味。

“你……”她愣住了，想说不用。

“看你脸色不太好，”凌延已经转回去假装看黑板，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是不是没吃早饭？我妈今天多给我装了一个，我吃不下，浪费可惜。”

他说得坦荡，仿佛只是随手处理多余的食物。宁枝沫看着那块三明治，包装纸上印着的小熊图案软软糯糯的，像她此刻有点暖起来的心情。

胃里的空落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填满了些。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悄悄把三明治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小声道：“……谢谢。”

“谢什么，”凌延转过来冲她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个明亮的弧度，“快吃吧，不然等会儿上课饿肚子，注意力不集中，周测又要被老班念叨了。”

宁枝沫被他说得不好意思，飞快地拆开包装，趁着老师还没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面包的松软，火腿的咸香，还有鸡蛋的嫩滑，混在一起格外好吃。

她吃得认真，没注意到凌延偷偷用余光瞥了她好几眼。看她脸颊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心里想：果然是没吃早饭，看这狼吞虎咽的样子。

其实哪是什么妈妈多装的，是他刚才早读前特意跑到楼下小卖部买的。刚才看见宁枝沫蹙着眉捂肚子的样子，他就莫名觉得，得让她吃点东西才行。

吃完三明治，胃里暖暖的，舒服多了。宁枝沫把包装纸仔细叠好收进垃圾袋，抬头时正好对上凌延看过来的目光，他眼里的笑意比刚才更盛了些。

“怎么样，满血复活了？”他用口型问。

宁枝沫被他逗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雨后初晴的月牙。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清亮了些：“嗯，谢谢你。”

这次的道谢带着真诚的暖意，凌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甜。他摆摆手，转回去坐好，嘴上说着“小事”，耳朵却悄悄红了。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清脆起来，早读课的朗读声此起彼伏，宁枝沫看着课本上的单词，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平时更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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