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总带着点旧书晒过太阳的味道,宁枝沫把下巴搁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笔尖悬在半空,视线却飘向了窗外。香樟树的叶子被九月的阳光筛成半透明的绿,风一吹,碎金似的光点就跟着在书页上晃。
“喂,这道题辅助线是不是该这么画?”
突然凑过来的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惊得宁枝沫手一抖,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她转过头,凌延正单肘支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额前的碎发被阳光照得泛着浅棕,眼里盛着点促狭的笑意。
“对、对不起。”她下意识地把练习册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指尖有些发烫。
这是他们成为同桌的第三周。凌延像是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课间会和男生们在走廊里追着打闹,上课偶尔被老师点名也能笑着糊弄过去,而宁枝沫习惯了安静,大多数时候只是坐在座位上,用课本挡住半张脸,听着旁边传来的笔在草稿纸上敲打的轻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凌延指了指她草稿纸上的折线,“吓着你了?”他伸手拿过自己的练习册,翻到同一页,“你看这里,是不是应该从顶点引垂线?”
宁枝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自己卡住的地方。她点点头,小声说:“我刚才试了,好像不对。”
“我教你啊。”凌延很自然地把椅子往她这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清晰的三角形,“你看,把这个角拆分之后……”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耐心的节奏,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的蝉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安宁。宁枝沫听得很认真,偶尔抬头时,会撞见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懂了吗?”凌延抬眼看她。
“嗯!”她用力点头,脸颊有点热,“谢谢你。”
“小事儿。”他笑起来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下周就要月考了,你紧张吗?”
“有一点。”宁枝沫老实回答。她的成绩不算顶尖,每次考试前都会焦虑好几天。
“放轻松啦,”凌延往后靠回自己的椅子,伸了个懒腰,“你看我,照样该玩玩该学学。”他晃了晃手腕,校服袖子滑下去一截,露出小臂上淡淡的擦伤,“昨天练跨栏蹭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宁枝沫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那道红痕看着有点触目惊心。“疼吗?”她忍不住问。
“早不疼了。”凌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下周六有校运会,到时候来看我比赛啊?”
“我……”宁枝沫犹豫了一下,她不太习惯凑这种热闹。
“一定要来啊!”凌延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我可是我们班的种子选手,拿了第一请你吃冰棍。”
正说着,图书馆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向依依探进个脑袋,看见角落里的两人,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枝沫,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她看到凌延也在,笑着打招呼,“凌延也在啊,你们在复习呢?”
“是啊,”凌延朝她挥挥手,“向依依,你也来抱佛脚?”
“什么叫抱佛脚,”向依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宁枝沫,“数学老师刚才在班里说,月考最后一道大题难度会提高,让我们多看看往年的真题。”
宁枝沫拿出笔记本记下来,凌延在旁边凑过来看,“真的假的?我最怕最后一道大题了。”
“所以才要赶紧复习啊。”向依依说着,忽然注意到凌延胳膊上的伤,“哇,你这是怎么弄的?打架了?”
“去你的,”凌延拍开她想碰的手,“练跨栏弄的,下周校运会给你露一手。”
“就你?”向依依挑眉,“别到时候摔个四脚朝天。”
“拭目以待啊。”凌延笑得一脸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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