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考试的成绩今天就出了。宁枝沫正用橡皮擦反复蹭着数学卷子上的红叉。卷面被擦出淡淡的毛边,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月考排名表贴在走廊第三块公告栏,她的名字停在中游位置,比分班考退了整整十五名。
“啧,这道解析几何你都错?”凌延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带着点没心没肺的笑意。他胳膊肘支在宁枝沫桌上,指尖点着她卷子上的辅助线,“你看,这里应该做垂线,不是平行线。”
宁枝沫猛地把卷子往回拽了拽,指尖攥得发白。她其实知道错在哪,只是被他戳穿的瞬间,鼻尖突然有点酸。阳光透过他蓬松的发梢落在她手背上,暖融融的,却让她更想躲开。
“喂,不至于吧。”凌延的语气收敛了些,他挠挠头,从笔袋里摸出颗草莓糖,“喏,赔罪。我不该笑你。”
糖纸窸窣的响声里,宁枝沫偷偷抬眼。他校服领口沾着点草屑,大概是刚从操场回来——下午有跨栏训练。他总是这样,好像永远不知道“烦恼”两个字怎么写,就连上次物理考砸,也能笑着说“下次再战”。
“我不是气你。”她终于小声开口,声音闷在喉咙里,“我就是……觉得自己挺笨的。”
凌延愣了愣,突然敲了敲她的脑袋:“笨?上次是谁帮我把英语作文里的语法错误全标出来的?宁枝沫同学,你只是这次没发挥好而已。”他弯腰凑近,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点狡黠,“再说了,你要是笨,那我岂不是榆木疙瘩?”
宁枝沫被他逗得嘴角弯了弯,刚要说话,后桌突然传来谢霆的大嗓门:“凌哥!操场集合了!老班说要加训!”
“来了!”凌延应着,抓起椅背上的运动外套就往后跑,跑到门口又突然回头,冲宁枝沫扬了扬下巴,“等我回来给你讲题啊!不许自己偷偷哭鼻子!”
教室里哄笑起来,宁枝沫的脸腾地红了,抓起橡皮就朝他扔过去,却被他灵活躲开。看着他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她捏着那颗没拆开的草莓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放学铃响时,宁枝沫还在对着错题本发呆。向依依抱着书包凑过来,胳膊肘撞撞她:“走啦枝沫,去吃新开的那家冰粉?我请你。”
“不了,我想再待会儿。”宁枝沫摇摇头,笔尖在草稿纸上画着杂乱的线条,“你先走吧,我整理完就回去。”
向依依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那我给你带一份?多加芋圆的那种。”见宁枝沫点头,她又补充道,“别想太多啦,张老师刚才还跟我说,你基础扎实,就是太容易紧张了。”
向依依走后,教室很快空了下来。夕阳把桌椅的影子拉得老长,宁枝沫盯着窗外的梧桐树,突然想起上周运动会彩排,凌延跨最后一个栏时摔了一跤。她当时吓得心脏骤停,却看见他一骨碌爬起来,还冲看台上的她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结果被教练骂了句“冒失鬼”。
“还没走?”
熟悉的声音让宁枝沫回过神。凌延背着书包站在门口,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运动服后背洇着深色的汗渍。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看见她桌上的错题本,径直走了过来。
“这道题……”他刚要开口,突然打了个喷嚏,大概是训练完吹了风。
宁枝沫下意识地从抽屉里摸出包纸巾递过去。他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两人都顿了一下。
“谢了。”凌延飞快地擦了擦鼻子,指着她的错题本转移话题,“其实这种题型有规律的,你看……”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些,“你看,把这两个公式联立,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宁枝沫凑近了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混着汗水味,很干净的味道。他的字迹龙飞凤舞,却意外地清晰,关键步骤都用圆圈标出来。阳光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连指甲盖都透着健康的粉色。
“懂了吗?”他抬眼看她,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
“嗯。”宁枝沫点点头,心里的郁结好像散开了些,“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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