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活板门 (4-2)

马尔福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滑动了一下。他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层惯有的冰冷讥诮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如同平静冰面下猝然掠过的暗流。那是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瞬间的失神。他很快掩饰过去，下巴微微抬起，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或者，是在策划什么……违反校规的……深夜冒险？”他的声音刻意加重了“冒险”两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

“马尔福！”罗恩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涨红了脸挡在哈莉身前，“这不关你的事！滚开！”

赫敏也紧张地握紧了魔杖。

哈莉的心跳漏了一拍。马尔福在这里！偏偏是这个时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眼，迎向马尔福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让开，马尔福。这与你无关。”

马尔福的目光在她那双清澈而倔强的绿眼睛上停留了更久。那纯粹的祖母绿色，在月光和阴影的交织下，如同最上等的翡翠，又像深林里未被污染的幽潭。他清晰地记得禁林里，这双眼睛在伏地魔猩红目光的压迫下，是如何爆发出痛苦却又燃烧着不屈火焰的样子。那画面……带着一种残酷而惊心动魄的力量感。他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再次升腾，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厌恶的好奇。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与我无关？如果我说……费尔奇就在附近巡逻呢？或者……诺丽丝夫人那讨厌的猫眼正盯着这里？”他慢悠悠地说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哈莉的脸，“你们猜，如果我把你们三个深夜在禁区附近鬼鬼祟祟的事情报告给斯内普教授……或者……直接告诉那位对波特小姐‘特别关注’的奇洛教授？”他刻意加重了“特别关注”几个字，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哈莉，捕捉着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看到了！他果然在试探！在威胁！哈莉的指尖瞬间冰凉。体内的魂片意志被马尔福的挑衅激怒，发出一阵冰冷的咆哮：【威胁……惩罚……】一股暴戾的冲动让她几乎想抽出魔杖。

但赫敏比她更快一步。

“统统石化！”

一道耀眼的红光毫无预兆地从赫敏的魔杖尖端射出，精准地击中了毫无防备的马尔福。

马尔福脸上的讥诮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石头地板上，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铂金雕像，只有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震惊和一丝……猝不及防的狼狈。

“赫敏！”罗恩惊叫。

“快走！没时间了！”赫敏急促地喊道，拉起还在发愣的哈莉，看也没看地上僵硬的马尔福，“石化咒持续不了多久！”

哈莉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用愤怒眼神死死瞪着他们的马尔福，心中五味杂陈。那眼神里除了愤怒，似乎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她来不及细想，便被赫敏和罗恩拉着，飞快地冲过了楼梯拐角，消失在通往四楼禁区的黑暗走廊中。

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刺骨的寒意。德拉科·马尔福僵硬地躺着，只有眼珠还能转动。他死死瞪着哈莉消失的黑暗走廊方向，灰蓝色的瞳孔里燃烧着屈辱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竟然被那个泥巴种格兰杰偷袭得手！像块木头一样躺在这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在这滔天的怒火之下，另一种更加陌生、更加让他烦躁的情绪却在疯狂滋长。哈莉·波特离去前那最后一眼……月光下她苍白的脸颊，紧抿的唇线，还有那双……那双该死的、像森林幽潭一样的绿眼睛！那里面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歉意？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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