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的暴风骤雨似乎并未按预期的到来。
一片宁静。
开始,洛丽丝夫人被石化的阴影如同冰冷的蛛网,笼罩着霍格沃茨新学期的开端。走廊里窃窃私语不断,恐惧在空气中无声蔓延。每当哈莉走过那些潮湿的石墙,似乎都能感觉到墙壁深处那冰冷滑腻的蛇佬腔低语在蛰伏,伺机而动。额角的伤疤也时常传来细微的悸动,仿佛在回应着城堡深处某个苏醒的、充满恶意的存在。
然而,在这山雨欲来的巨大压力之下,哈莉却意外地在另一个领域找到了一丝喘息,甚至是一种……奇异的宁静。这宁静并非来自格兰芬多塔楼的金红温暖(她依旧住在斯莱特林幽深的地牢),而是来自魔药学教室那冰冷石壁、刺鼻药味和咕嘟作响的坩埚之间。
魔药课依旧是地下教室,依旧是冰冷的石桌和摇曳的绿色灯火,空气里弥漫着干瘪草蛉虫、瞌睡豆汁液和常年不散的糊底坩埚的复杂气味。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也依旧是那道巨大、油腻的蝙蝠阴影,无声地滑行在狭窄的通道里,蜡黄的脸上刻着永恒的阴沉,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同两口寒潭,每一次扫视都让学生们噤若寒蝉。
但哈莉发现自己变了。或者说,她体内某些沉睡的东西,在这高压的环境下,被斯内普那冰冷挑剔的目光和魔药本身的精密要求,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唤醒了。
当斯内普用他那丝滑而冰冷的声音,如同宣读讣告般念出“肿胀药水”的配方和步骤时,哈莉发现自己不再像一年级那样手忙脚乱、大脑空白。她的目光扫过羊皮纸上的拉丁文配料表和精确到秒的操作流程,那些复杂的符号和剂量仿佛自动在脑中排列组合,形成清晰的脉络。干荨麻粉末的用量,豪猪刺加入的时机,顺时针搅拌三圈半的力道……这些曾经让她晕头转向的细节,此刻变得异常清晰。
她拿起银质小刀处理瞌睡豆。不同于纳威(她的搭档,此刻正紧张得满头大汗,小胖手抖得几乎拿不稳刀)的笨拙,哈莉的动作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流畅和精准。锋利的刀刃贴着豆荚的纹理划过,恰到好处地挤出里面饱满的、泛着珍珠光泽的汁液,一滴不漏地落入研钵。手腕轻转,黄铜研杵落下,力道均匀,几下就将汁液与粉末混合成细腻均匀的糊状物。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安静得几乎听不到多余的声音。
当她将处理好的瞌睡豆糊加入正在文火上冒着均匀细泡的坩埚时,坩埚里墨绿色的药液颜色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浑浊的深绿转向一种更加清澈、如同雨后森林般的翠绿,这正是书上描述的完美反应状态!药液表面升腾的蒸汽也变得更加柔和、稳定。
哈莉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完全是本能。她甚至没有刻意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斯内普无声无息地滑到了他们的石桌前。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哈莉和紧张得快要窒息的纳威。他那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首先落在纳威面前那锅正冒着诡异黄绿色气泡、散发焦糊味的“沼泽淤泥”上,嘴角厌恶地向下撇去。
“隆巴顿,”斯内普的声音低沉丝滑,像浸透了毒液,“告诉我,你是在试图熬制治疗肿胀的药水,还是在调配某种……专门用来清除走廊里多余装饰(指洛丽丝夫人)的强力清洁剂?”刻薄的讥讽让纳威的脸瞬间变得比坩埚里的液体还要绿。
随即,斯内普的目光才缓缓移开,如同沉重的枷锁,落在了哈莉面前那口正稳定散发着翠绿光泽和柔和蒸汽的坩埚上。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掠过她专注而平静的侧脸,落在她那双正稳稳握着黄铜搅拌棒、指节分明的手上(掌心粉红色的疤痕在幽绿光线下若隐若现)。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是惊讶?是审视?是探究?还是……一丝极其隐晦的、被触动了什么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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