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来访 (2-1)

这份平静的快乐之下，一丝银灰色的阴影始终萦绕不去。德拉科·马尔福。自从校医院那场不欢而散，他就杳无音信。哈莉偶尔会在陋居的宁静夜晚，看着壁炉跳跃的火苗走神，想起他最后那个混合着屈辱、挣扎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绝望眼神。斯莱特林的骄傲在他父亲冰冷的怒火前被击得粉碎，那份无力感，哈莉竟有些感同身受。她甩甩头，试图把那张苍白的、总是带着讥诮神情的脸赶出脑海。但自从上学期德拉科撞见哈莉折磨自己后，哈莉就对德拉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一种依赖…甚至是…喜欢？

这份牵动在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得到了回应。哈莉和金妮正在陋居后院的菜地里帮莫丽摘豆角（金妮坚持说这是陋居女孩的“必修课”），突然，篱笆外的树丛传来一阵窸窣声。哈莉警觉地抬头，魔杖下意识滑入掌心——即使在陋居，斯莱特林的警惕性并未完全消失。

德拉科·马尔福从树影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狼狈，昂贵的旅行斗篷上沾着草屑，淡金色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顺滑光泽，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甚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和……紧张。他避开金妮瞬间变得警惕和厌恶的目光，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紧紧锁住哈莉，里面翻涌着复杂得令人心悸的情绪：急切、犹豫、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波特，”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种刻意维持却摇摇欲坠的傲慢，“我需要和你谈谈。单独谈谈。”他强调了最后几个字，目光扫过一脸戒备的金妮。

金妮立刻像护崽的母狮一样挡在哈莉身前，厉声道：“马尔福！你想干什么？离哈莉远点！”

哈莉按住了金妮的手臂，祖母绿的眼睛审视着德拉科。他此刻的状态太反常了，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反而有种孤注一掷的脆弱感。“金妮，没事，”哈莉低声道，安抚着愤怒的朋友，“就一会儿。”

金妮不情不愿地瞪了德拉科一眼，退后了几步，但眼神依旧紧紧盯着他，魔杖并未收起。

德拉科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被更强烈的紧张淹没。他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哈莉只有一臂之遥。阳光落在他脸上，哈莉甚至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挣扎、碎裂，最后凝聚成一种近乎痛苦的炽热。

“哈莉……”他第一次，生涩地、艰难地省略了她的姓氏，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我……我知道这很荒谬，斯莱特林和……和你父亲……还有我父亲……”他语无伦次，显然在对抗着根深蒂固的观念和长久以来的敌对立场。“但校医院那天……我父亲他……我无法阻止他带走我，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他猛地抬头，灰蓝色的眼睛像燃烧的冰，直直撞入哈莉的祖母绿眼眸，“我无法忍受他那样对待你！也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你把我当成……当成和他一样的人！我……”

“德拉科·马尔福！”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低吼，如同寒冬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午后温暖的阳光。

卢修斯·马尔福如同鬼魅般从德拉科身后的树影里显形。他穿着考究的墨绿色长袍，手持蛇头手杖，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那双冰冷的灰眼睛里燃烧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怒火。他显然使用了高明的幻身咒或追踪魔法，一直潜伏在附近。

德拉科的身体瞬间僵硬，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那声音抽走了所有血液。他眼中刚刚燃起的那点不顾一切的光芒，在父亲冰冷的目光下迅速熄灭，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父亲……”德拉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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