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惊魂 (3-2)

德拉科背靠着门板，胸膛微微起伏，脸色在幽暗的光线下红白交错。他不敢看哈莉，刚才情急之下的动作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抱……抱歉，”他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懊恼，“我……不能让人看到……”

哈莉站稳身体，迅速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微微发热。她理解德拉科的顾虑，但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没事，”她简短地说，目光迅速扫过这间属于马尔福继承人的奢华卧室——银绿相间的帷幔，光可鉴人的深色家具，墙壁上悬挂着精致的魔法画像（里面的祖先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们），还有散落在昂贵地毯上的一些书籍和羊皮纸（其中一本的封面赫然是《黑魔法溯源：力量与代价》）。

“等外面安静了，我就走。”哈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目光落在德拉科书桌上摊开的一张羊皮纸上，上面似乎潦草地写着什么，像是……某种魔药配方？或者……密码？

德拉科也注意到了哈莉的目光，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挡过去，但哈莉已经移开了视线，仿佛只是随意一瞥。她走到德拉科卧室那扇巨大的、镶嵌着魔法水晶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幽深静谧的黑湖湖底。巨大的水草如同墨绿色的森林缓缓摇曳，发着微光的魔法生物偶尔游过，投射下奇异的光影。冰冷、神秘、隔绝于世——这就是斯莱特林的巢穴。

就在哈莉注视着一条闪烁着磷光的深海鱼缓缓游过时，异变陡生！

一个巨大、扭曲的黑影，毫无征兆地从上方浓郁的黑暗水幕中猛地扑向窗户，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啊！”德拉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后退一步，撞在门板上。

哈莉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条件反射般地抽出魔杖，杖尖直指窗外！

那黑影重重地撞在了坚固的魔法玻璃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整扇窗户都震动了一下！

借着窗外水底生物散发的微弱磷光和壁炉里跳动的火光，一张极度扭曲、憔悴到脱形的脸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乱糟糟、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如同海藻般漂浮纠缠在脸侧，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燃烧着疯狂、痛苦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绝望的专注！那眼神死死地、死死地锁在哈莉的脸上，仿佛穿透了冰冷的湖水，穿透了坚固的玻璃，直刺她的灵魂！

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通缉令上那张疯狂的脸，此刻无比真实、无比狰狞地出现在她的窗外！

哈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紧了她的心脏。布莱克！他竟然……竟然就在霍格沃茨！就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窗外！他是怎么突破霍格沃茨的防护，潜入黑湖深处的？！

布莱克张着嘴，似乎在无声地嘶吼着什么，枯瘦的手指疯狂地抓挠着玻璃，留下道道水痕。他的眼神复杂得令人窒息——有刻骨的仇恨，有疯狂的执念，但哈莉在那片疯狂的深处，似乎还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的悲痛？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仇人的后代，倒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却又无法触及的幻影？

这诡异而恐怖的对峙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哈莉！退后！”德拉科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反应过来，他脸色惨白，但马尔福的本能让他猛地抽出自己的魔杖，一个箭步冲到哈莉身边，想将她拉开，同时魔杖指向窗外的黑影，嘴唇颤抖着准备念咒。

德拉科的厉喝和动作似乎惊醒了布莱克。他那双燃烧的眼睛从哈莉脸上移开，极其短暂地、极其复杂地扫了一眼挡在哈莉身前的德拉科——那个铂金发色的少年，那张与卢修斯·马尔福酷似的脸。那眼神里瞬间迸发出一种混合着厌恶、憎恨和……某种更深的、难以解读的情绪。随即，他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又像是耗尽了力气，那枯瘦的身影猛地向后一退，迅速被浓重的黑暗湖水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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