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粘稠的泥沼中,每一次挣扎都耗尽全力。林晚是被一种极其霸道苦涩的药味呛醒的。
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头顶是深色的、雕刻着繁复药草纹路的木质承尘,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比羽宫侧殿里那股混杂着血腥的苦涩更纯粹,也更……压抑。
她动了动,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又重新拼凑起来,酸痛无力,尤其是手腕,虽然被仔细包扎过,但依旧传来阵阵闷痛。喉咙干得冒烟。
“醒了?” 一个平板无波、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林晚猛地转头,对上一双深潭般的黑眸。
宫远徵。
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依旧绣着精致的银色暗纹,衬得那张苍白精致的脸愈发冷漠。他坐在离床不远的一张乌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玉质小药瓶,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地扫视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评估。
林晚的心瞬间提起。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中,又重重跌回柔软的锦被中。
“省点力气。” 宫远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内力耗竭,心神俱疲,没躺上三天,你起不来。”
内力耗竭?林晚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系统辅助模式消耗的恐怕不仅仅是她的精神,还有这具身体本就不多的潜能。
“这里是……徵宫?”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不然呢?” 宫远徵挑眉,放下手中的药瓶,站起身,缓步走到床边。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旧尘山谷,除了我徵宫,还有谁敢收留你这种……来历不明、身怀奇术的危险人物?”
“危险人物?” 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自嘲,“我救了你们少主。”
“所以你还活着。” 宫远徵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否则,你早就和那些蛊虫残骸一起,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赤裸裸的威胁。林晚毫不怀疑他的话。
“少主……他怎么样了?” 她转移话题,也是真的关心。宫唤羽的生死,关乎她后续计划的根基。
“蛊虫已除,混合毒素排出了大半,命保住了。” 宫远徵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外伤和内息反噬还需调养,但已无性命之忧。”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林晚脸上,“你的‘引蛊’之法,确实有效。至少,比我之前推想的任何一种方法都更直接、更有效。”
这算是……肯定?林晚心中微微一松。看来这第一步,走稳了。
“现在,” 宫远徵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轮到你了。名字?来历?目的?还有……你那手驱蛊引毒的医术,从何而来?一字一句,给我交代清楚。别试图撒谎,徵宫的手段,你承受不起第二次。”
来了。核心拷问。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干涩和心中的紧张。她早就知道这一刻无法避免。在宫远徵这种多疑又掌控欲极强的人面前,纯粹的谎言只会死得更快。她需要的是一个半真半假、能让他暂时无法证伪、又能引起他足够兴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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