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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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余韵在听雨轩的临水敞轩中缓缓散去，空气中残留着茶香、兰香与那若有若无的、属于上官浅指尖的冷香。林晚的掌声和赞美真诚而恰到好处，仿佛真的被那美妙的琴音所折服。

上官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与欣喜：“林药师谬赞了，不过是些消遣的玩意儿，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起身，莲步轻移，重新回到茶座旁，姿态优雅依旧。

云为衫也笑着附和了几句，气氛看似融洽和谐。但林晚心中却如同绷紧的弦，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刺客指法收势，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意识里。眼前的温婉佳人，其危险性在她心中陡然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林药师精通药理，想必对花草也颇有研究？” 上官浅素手执壶，为林晚续上清茶，目光流转，落在了敞轩角落那盆开得正盛的素心兰上，语气带着一丝好奇和请教，“浅儿见这盆兰草清雅脱俗，香气独特，甚是喜爱。不知此兰唤作何名？又有何习性？”

素心兰！

林晚心头一跳。又是素心兰！炼制“浮生一梦”最后一步的关键淬火之物，雾姬夫人房中也有！上官浅是巧合提及，还是……意有所指？

她面上不动声色，顺着上官浅的目光看去，微笑道：“此乃素心兰。其叶如碧玉，其花若凝脂，香气清幽淡远，有静心安神之效。此兰性喜阴凉湿润，忌烈日暴晒，需以山泉或露水浇灌，最是娇贵雅致。上官姑娘这里环境清幽，临水听风，倒是很适合它生长。” 她将素心兰的习性娓娓道来，如同最博学的花匠。

“原来它叫素心兰，真是好名字。” 上官浅眼中流露出喜爱之色，走到花盆边，伸出纤指，轻轻抚摸着那洁白如玉的花瓣，“浅儿也觉得它的香气格外清心，闻之令人心神宁静。林药师可知，这宫门之中，何处还有此兰？浅儿想多养几盆，也好让这听雨轩更添几分雅致。”

她的语气自然，带着少女对心爱之物的向往，听不出任何异常。

但林晚心中的警铃却大作！打听素心兰的分布？她想做什么？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在探查什么？

“素心兰较为名贵，培育不易，宫门内也不多见。” 林晚斟酌着回答，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上官浅抚摸花瓣的手指，“据林晚所知，除了姑娘这里，似乎……只有羽宫雾姬夫人院中，养了一盆品相极佳的。” 她故意点出雾姬夫人，想看看上官浅的反应。

果然，上官浅抚摸花瓣的手指微微一顿，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了然：“哦？是雾姬夫人那里吗？难怪……浅儿入宫门时，远远路过羽宫，似乎也闻到过类似的清雅香气呢。” 她说着，收回手，脸上重新挂上温婉的笑容，“多谢林药师解惑。看来浅儿只能好好珍惜眼前这一盆了。”

滴水不漏！林晚心中暗凛。上官浅的反应完美无瑕，无论是惊讶还是释然，都符合一个初来乍到、喜爱兰花少女的人设。但林晚几乎可以肯定，她对素心兰的关注，绝非表面这么简单！无锋刺客，不会无缘无故对一盆花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上官姑娘喜欢便好。” 林晚端起茶杯，掩饰着心中的波澜，“此兰娇贵，姑娘照料时需多费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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