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4-3)

林晚退出书房，走在回寒蝉居的路上，心中却并不平静。上官浅、素心兰、雾姬夫人……这几者之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在串联。而宫远徵对上官浅的忌惮和杀意，比她预想的更重。她夹在中间，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羽宫，雾姬夫人院落。

雾姬夫人正坐在窗边，对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素心兰，做着女红。兰香幽幽，她的神情专注而宁静。

宫子羽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姨娘。”

“子羽来了？” 雾姬夫人抬起头，露出温柔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绣绷，“快坐。看你脸色不好，可是又遇到烦心事了？”

宫子羽在对面坐下，看着雾姬夫人温婉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姨娘，兰儿的事……金繁他们还在查。您……真的想不起她出事前，有什么异常吗？或者……她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是您不知道的？”

雾姬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化为深深的哀伤和无奈：“子羽，姨娘真的不知道。兰儿那孩子，你是知道的，性子是跳脱些，但对我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她平时就在这院子里伺候我，偶尔去后山帮我采药……能接触什么人？姨娘现在想起来，心里还难受得紧……” 她说着，眼圈又红了。

宫子羽看着姨娘哀伤的样子，心中不忍，但金繁查到的线索，却让他无法释怀。他下意识地看向窗边那盆素心兰，兰花的香气幽幽传来。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刺杀现场残留的“冷梅凝露”香气中，似乎也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兰香？当时混乱，未曾深究……

“姨娘，您这素心兰……养得真好。” 宫子羽状似无意地说道，“香气清雅，闻着让人心静。”

雾姬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是啊，这盆兰跟了我好些年了。每日看着它，闻着它的香气，心里也平静些。”

“这兰……好养吗？我听说上官姑娘那里也有一盆，挺喜欢的。” 宫子羽继续试探。

“哦？上官姑娘也喜欢素心兰？” 雾姬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这兰是娇贵些，但用心养着，倒也不难。上官姑娘若喜欢，改日她若来，姨娘可以教教她养兰的诀窍。”

她的回答自然流畅，看不出任何破绽。宫子羽心中的疑虑又被压下去几分。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又陪雾姬夫人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走出院门，宫子羽看着阴沉的天色，心中烦闷依旧。他总觉得，这宫门之中，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而他置身其中，看不清方向。

角宫，宫尚角听着金繁的回报。

“公子，林晚已从听雨轩出来，回了徵宫。据暗中观察，上官浅对她态度温和，未有异常。但上官浅对院中一盆‘素心兰’表现出异常关注，并询问了宫门内何处还有此兰。林晚点出了雾姬夫人院中也有。”

“素心兰……” 宫尚角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又是素心兰。兰儿指甲里的花粉……上官浅的关注……”

“还有一事，” 金繁补充道，“商宫那个叫小荷的侍女，今日又去了后厨，与刘管事接触。表面还是询问糕点，但属下发现，她离开时，袖中似乎多了点东西，像是……花籽？”

“花籽？” 宫尚角眼中寒芒一闪，“查！查她拿了什么花籽！查她要做什么！另外，盯紧上官浅和雾姬夫人院中的素心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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