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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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黑暗，窒息。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包裹着林晚。

意识在深潭的极寒与玄冰星髓（寒潭水精）带来的磅礴生机间剧烈拉扯。每一次《龟息蕴元诀》的运转，都像在撕裂冻结的经脉，剧痛与刺骨的冰寒交织，让她几欲昏厥。但怀中那块幽蓝深邃的晶石，源源不断释放出的精纯水元之力，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它如同一个微型的生命源泉，强行维系着林晚濒临崩溃的生机。水元之力不仅滋养、修复着她被冻伤和毒素侵蚀的躯体，更在《龟息蕴元诀》的引导下，于她体内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内循环。冰冷潭水中蕴含的稀薄氧气，被这股力量强行剥离、转化，勉强支撑着她基本的生存需求，替代了部分口鼻呼吸。

“活下来…必须活下来…” 这个念头如同不灭的星火，在濒临绝望的黑暗中燃烧。林晚紧紧抱着玄冰星髓，如同抱着整个世界。她强迫自己冷静，用仅存的意志力引导能量优先修复肋部的伤口。冰冷的能量包裹着伤处，麻痹剧痛的同时，也在缓慢地封堵伤口，阻止冰冷的潭水继续灌入。

时间在绝对的幽暗和刺骨的寒冷中失去了刻度。林晚不知道自己沉在这里多久了。身体在缓慢恢复，但失血、寒冷和巨大的水压依旧让她虚弱不堪。向上游？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力对抗深潭的水压和自身的伤势，强行上浮无异于自杀。

就在她苦思脱身之策时，【系统！扫描潭底地形，寻找可能的通道或薄弱点！】她的意念发出指令。

【指令确认！环境扫描中……深度：约三十丈。水压：极高。地形：底部为坚硬玄武岩，西北方向岩壁有大型裂缝，内部结构复杂，疑似存在地下暗河通道！水流方向：微弱，指向裂缝深处。】

地下暗河？！林晚精神猛地一振！这可能是唯一的生路！虽然未知意味着更大的危险，但总比困死在这冰冷的坟墓强！

她抱着玄冰星髓，如同一条重伤的人鱼，艰难地在粘稠的潭水中挪动，朝着系统指示的西北方向岩壁游去。每一次划水都牵动肋部的伤，带来钻心的痛楚。幽蓝的晶石光芒在水中晕开一小片微弱的光域，照亮前方嶙峋的岩石。

终于，一道巨大的、如同怪兽巨口的裂缝出现在眼前。裂缝边缘犬牙交错，内部幽深漆黑，一股极其微弱的吸力从深处传来。

就是这里！

林晚深吸一口气（虽然只是内循环的假象），鼓足残存的力量，一头扎进了裂缝！

寒潭之上，天色已然大亮。

“水龙队”的机括发出沉闷的轰鸣，巨大的皮囊水车和精钢打造的水管如同狰狞的钢铁巨兽，贪婪地吞噬着寒潭之水。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降，露出湿滑、布满青苔和战斗痕迹的岩壁。

宫尚角负手立于潭边，墨色大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一夜未眠，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冰，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潭水每下降一寸，他周身的气息就冷冽一分。金繁肃立在他身后，同样面色凝重，指挥着侍卫们严密警戒。

宫远徵也来了。他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看着不断下降的水面，看着那些被冲刷出来的战斗痕迹——破碎的衣角（包括他确认属于上官浅锦囊的那片）、暗器的残骸、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那股令人心悸的邪异破灭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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