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它在吞噬你。"卡芙卡抓住他肩膀，却被他甩开。

"别碰我！"他嘶吼着，风刃横扫而过。卡芙卡的披风被削去一角，露出锁骨处的电子编号。

那串数字让流浪者瞳孔骤缩。

记忆如潮水涌来。雷神的实验室，束缚装置的金属环，还有那个抱着数据板说"这次一定能成功的"白大褂女人。就是眼前这个笑着给他注射镇定剂的...

"母亲。"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卡芙卡的表情终于裂开一道缝。她伸手想解释什么，却被流浪者用风刃逼退："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让我重演那些失败品的命运？"

"不是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慌乱，"我已经不是实验室的人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

"找一个完美的容器？"流浪者冷笑，紫纹顺着下颌爬上脸颊，"然后呢？再制造新的失败品？"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环形平台开始震动，裂缝中渗出紫色液体。卡芙卡忽然扑过来，将他按在墙上。她的手掌贴着他胸口，能感受到下面传来的心跳——杂糅着电流声的、不稳定的节奏。

"听着，"她额头抵着他，声音急促，"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控制数据侵蚀。但你必须相信我。"

流浪者僵在原地。女人身上有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铁锈味。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想起每次实验失败后，就是这双手给他包扎伤口，轻声说"没关系，我们下次会更好"。

"你骗了我。"他的声音发颤。

"我也被欺骗过。"卡芙卡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看——"

她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有条狰狞的疤痕，正发出微弱的蓝光。流浪者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从那里涌出：无菌室的白墙，数据删除时的尖啸，还有个抱着终端逃出实验室的背影。

"所以你是..."他喉头发紧。

"和你一样的实验品。"卡芙卡松开手，后退一步，"只是比你早二十年看清真相。"

门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流浪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着跌进环形平台中央。紫纹在他们脚下蔓延，像蛛网般覆盖整个装置。

"要开始了。"卡芙卡按下终端上的红色按钮。

整间屏蔽室剧烈晃动。流浪者感到胸口炸开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刺入心脏。他看到雷神的实验室在眼前重现——那个被关在透明舱里的自己，正在疯狂抓挠玻璃，嘴里喊着"不要删除我的记忆"。

"醒醒！"有人摇晃他。

流浪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卡芙卡的手按着他太阳穴，额角在流血。她的终端连着平台，屏幕闪烁着倒计时：00:00:37。

"你刚才...失去了意识。"她喘着气，"差点就启动自毁程序了。"

流浪者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的紫纹淡了许多。他看着女人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抓住她手腕："为什么要救我？"

卡芙卡的动作顿了顿。终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却笑了："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不该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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