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沉冰 (2-1)

第二章 沉冰

秦宇盯着病房天花板的吊灯，水晶碎片折射的光晃得他眼疼

左臂的绷带又开始发烫，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却硬是没吭声——苏逸尘推门进来时，他甚至还扯了扯嘴角，露出惯有的桀骜。

“苏医生这是刚从手术台下来？”

他扫过对方白大褂上没来得及换下的污渍，那抹暗红在白色布料上格外刺眼。

“看来医院离了你不行啊，连喘口气的空都没有？”

苏逸尘没接话，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眼下的青黑像被墨晕染过。他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金属链划过脖颈，带出细微的声响

“昨天的连环车祸，收了十七个重伤员，刚下手术台。”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秦宇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不饶人：“那苏医生还有空管我这‘轻伤’？别到时候累垮了，又成了医院的损失。”

旁边换吊瓶的小护士手一抖，差点把瓶口磕在床架上。

她昨天跟着苏逸尘忙了一整夜，亲眼见他做完三台大手术后，靠在墙上就能睡着，眼下这人还在说风凉话，忍不住小声嘟囔：“苏医生凌晨三点还来给您换过药呢，怕您伤口出血……”

“小周。”苏逸尘轻声打，

指尖搭在秦宇手腕上量脉搏，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指腹带着熬夜后的微凉，“血压有点高，是不是没休息好？”

秦宇猛地抽回手，力道太大，针头在血管里滑了一下，疼得他倒抽口气。

“要你管？”他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他哪是没休息好，是昨晚听着走廊里的动静，总想着苏逸尘会不会来，睁着眼到天亮。

护士长拿着换药盘进来，见苏逸尘眼下的青黑，叹着气递过杯咖啡：“小苏，你先去休息室躺会儿，秦先生这边我看着。昨天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苏逸尘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杯壁的热度，轻轻摇了摇头：“换完药再说。”

他拿起镊子夹起纱布，动作却有些发飘——显然是累极了。

秦宇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指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昨晚隐约听到的救护车鸣笛声，想起走廊里护士们说的“苏医生又上手术台了”，那些刻薄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磨蹭什么？”他最终还是硬邦邦地丢出一句，却悄悄把受伤的胳膊往他那边挪了挪，“快点弄完，好让你去‘补觉’。”

苏逸尘抬眼，浅淡的瞳仁里映着他别扭的模样，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嘴角，快得像错觉。“很快。”

解开纱布时，秦宇瞥见自己伤口周围的红肿消了些，显然是被精心照料过的。他看着苏逸尘低头换药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吃早饭了吗？”

苏逸尘的动作顿了顿，纱布差点从镊子上滑下去。“还没。”

“李特助！”秦宇突然喊了一声，吓得刚进门的李特助一个趔趄，手里的食盒差点摔了，“把那什么……蟹黄包给苏医生，可别让大红人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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