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如今已非官身,此番回京,全凭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
马蹄声自街角传来时,薛环正帮费神医扶着药箱,抬眼便撞进一片流光里
岁安郡主郑相宜的仪仗停在街心,她一身石青色绣暗纹的常服,虽无繁复装饰,腰间那枚皇上亲赐的白玉双鱼佩却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衬得她立在那里,既有奉旨行事的端庄,又透着几分疏离的清贵
郑相宜:“奉陛下旨意,迎诸位入城。”郑相宜的声音清泠如泉,目光扫过众人,在落到裴喜君身上时才柔和了些,“喜君,许久不见,你倒是清减了。”
裴喜君:裴喜君掀开车帘下来,笑着上前:“相宜,我跟着卢凌风四处奔波,倒是晒黑了些,你却越发精神了。”
两人寒暄两句,语气熟稔,旁人插不上话
薛环的视线却移不开了
他看见郑相宜眼尾微弯的弧度,像新月落在平静的湖面;看见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鬓边斜插的赤金点翠梅花簪子晃了晃,细碎的宝石光落在她脸颊上,竟比他在江南见过的晨露还要亮。
方才还想着回京后的生计,此刻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咚咚直跳
褚樱桃:“环小子,看什么呢?”褚樱桃在他身后轻撞了下胳膊,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郡主的步摇好看,还是郡主的眼睛好看?”
薛环猛地回神,脸“腾”地红了,慌忙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绞着药箱的带子~
可等郑相宜转身引众人往马车去时,他又忍不住抬眼,望着她石青色的裙摆在石板路上轻扫,背影挺拔又优雅,竟比他一路见过的所有山河景致都让人记挂
费神医在旁嘟囔着“少年人就是不经逗”
苏无名和卢凌风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
只有薛环自己知道,方才那一眼,像是在心里种了颗种子,只等着再看一眼,便能破土而出
众人正待移步上马车,郑相宜忽转向卢凌风,神色敛了几分随意,添了些奉旨的郑重
郑相宜:“卢公子,陛下另有口谕,让你随我先行入宫。”
卢凌风:卢凌风闻言一怔,随即拱手:“臣……遵旨。”话出口才想起自己早已解职,语气里不由带了丝滞涩
郑相宜:郑相宜似未察觉,只淡淡补充:“陛下既是我表哥,召你入宫不过是想问些沿途见闻,不必拘谨。”
她语气平静,却隐隐透着层亲疏有别的分寸——对旁人是奉旨迎接的客气,对他多说这一句,倒像是替皇上递个安抚的话
裴喜君:裴喜君上前一步,轻声道:“卢凌风,我在驿馆等你。”
卢凌风点头应下,转身时瞥见薛环还红着脸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却没多说什么,只跟上郑相宜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往皇城方向去,郑相宜的石青色裙摆在长街上轻晃,卢凌风的玄色劲装紧随其后,身影渐远时,风里还飘来郡主最后一句吩咐
郑相宜:“余下诸位,先随侍女去驿馆安置吧。”
御书房内
卢凌风:“草民卢凌风,恭请陛下圣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相宜:“臣女郑相宜,恭请陛下圣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宸殿的熏香漫过金砖地面时,卢凌风正垂手立在阶下,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
皇帝:“都起来吧”
郑相宜:“是”
卢凌风:“是”
皇帝:“卢凌风,你离京这些时日,金吾卫统领一职空悬,诸多事务竟无可用之人。”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威严,“朕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卢凌风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皇帝:“怎么?不愿?”皇上挑眉
卢凌风:“臣……谢陛下信任!”他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去职这些时日的郁气,仿佛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侍立在侧的郑相宜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划过腰间的双鱼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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